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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邪恶（第2页）

“很好…”凯萨斯低声呢喃，黑暗魔力开始在他掌心凝聚，“让我们看看，是你们的圣光更纯粹，还是我的黑暗更永恒！”

两种截然相反的能量在竞技场中央形成鲜明的分界线，一边是刺目的神圣白光，一边是吞噬一切的黑暗。留影石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它们将会向整个世界展示：圣罗兰教会的神官是如何在大庭广众之下，违背竞技规则使用禁忌神术的。

而凯萨斯隐藏在阴影中的笑容越深邃。这场战斗的胜负早已注定，他要的从来不是杀死一个神官那么简单。

黑暗洪流与黑暗侵蚀，这两道增益法术脱胎于古老的高等魔法，经过凯萨斯的先祖——瑞文的多次改良简化后，形成了独特的法术体系。此刻它们具现化为数十道灰黑色的能量圆环，这些圆环表面流淌着液态般的黑暗元素，在凯萨斯周身构筑出层层叠叠的防护结界。最令人惊异的是，圆环内部不断扭曲变化的黑暗魔纹仿佛具有生命意识，时而凝聚成狰狞的面容，时而化作诡异的魔纹，散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裁判席上的坎德尔大法师紧锁眉头，白如雪的长须无意识地颤动着。作为与黑暗法师罗曼相交数百年的老友，他自诩对黑暗魔法颇有研究，然而凯萨斯周身那十余道交织旋转的黑暗之环，其构成原理与能量波动完全出了他的认知范畴。他下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火焰徽章，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安。

战场中央，一团翻涌的灰黑色雾霭中突然裂开三道刺目的绿光，凝聚成栩栩如生的骷髅形态——这正是死亡缠绕的终极形态。那骷髅空洞的眼窝与咧开的巨口中喷吐着幽冥之火，以惊人的度扑向红袍神官。

当神圣之光与死亡能量交锋的瞬间，预想中的剧烈爆炸并未生，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腐蚀声响，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毒虫正在啃噬圣光。

神官周身跃动的金色圣焰以肉眼可见的度黯淡下来，原本璀璨的光芒被粘稠的黑暗逐渐蚕食。随着最后一道光幕的破碎，那件象征着神圣权威的猩红色神官袍，也开始生诡异的变化：金线刺绣的圣纹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般消融，鲜艳的红色布料迅褪色，先是化作少女面颊般的粉红，继而褪色成惨白中透着血丝的诡异色泽。整个堕落过程快得惊人，当观战者们还未来得及惊呼，神圣的红袍已然变成了带着诅咒的裹尸布。

那位中年神官刚刚有所动作，他身上那件褪色的神官袍便如同被无形之手撕扯般，化作无数细碎的布片飘散在空中。那些残破的布料在阳光下翻飞，宛如一群垂死的白鸽。那位方才还扬言要降下神罚的神官，此刻却像初生的婴儿般赤条条地站在大竞技场中央，有些臃肿的肚腩在灯光下泛着油光，那张带着皱纹的脸上凝固着难以置信的呆滞神情。

“诸神在上，他的纹身在变成黑色！”

观众席上突然爆出惊恐的叫喊。只见神官苍白的皮肤下，那些原本泛着金色微光的魔纹，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变成黑色。就像被泼了墨汁的羊皮纸，神圣的纹路转眼间就化作了扭曲的污痕。

看台的前排，一个戴着炼金师徽章的中年人猛地站起身：“圣罗兰教会的神官，居然把神圣魔纹纹在了皮肤下面！”他的声音因震惊而颤抖，“难怪这些人在上次南境之战中，被法师团正面击中都能活下来！”

整个竞技场顿时沸腾了。圣罗兰教会保守了数百年的秘密，此刻就像被剥开的洋葱般赤裸裸地展现在众人面前。在人体内嵌刻魔纹法阵，这不仅要借助禁忌炼金术的力量，更需要那些被各国明令禁止的邪恶材料——这些材料每一件的获取都意味着无数生命的消逝。

普通观众或许还在交头接耳地猜测，但贵宾席上的魔法师们已经集体变色。几位年长的竞技场裁判，不约而同地露出厌恶的神色，其中一位甚至掏出了一个炼金炸弹。

“坎德尔大师！”一位须皆白的老魔法师，撑着镶有紫水晶的法杖站起身，他的声音虽然苍老却格外洪亮，“作为裁判席上唯一的大炼金师，请您告诉在场诸位，在人体中布置这种魔纹法阵需要哪些禁忌材料？”

那位老法师开启着魔法扩音器，整个竞技场瞬间安静下来。坐在裁判席末位的坎德尔缓缓起身，红色的长袍在微风中轻轻摆动。这位以严谨着称的炼金大师摘下单片眼镜，用丝绸手帕慢慢擦拭着，仿佛在组织最残酷的证词。

“至少需要四种。”坎德尔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先是未满月婴儿的骨粉和骨髓，必须在婴儿活着时抽取骨髓；其次是用腐烂尸体作为养料培育的瘟疫花，每朵花都需要一具新鲜的尸体；最后”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眼睛扫过全场，“是只能在冤魂聚集处生长的怨灵草，每培育一株，就要有几个含恨而死的灵魂永远消散！”

观众席上传来阵阵干呕声，大魔法师乔安娜猛地拍案而起，她棕色的眼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红水晶一般的龙血木法杖中火元素正在聚集。

“丧尽天良！泯灭人性！”

乔安娜的怒斥在竞技场上空回荡，“这就是圣罗兰教会所谓的神圣？用婴儿的性命，用死者的尊严，用冤魂的安宁来换取所谓的神眷？”

贵宾席上，几位来自圣罗兰教会的代表面如死灰，其中一人已经瘫软在座位上。大竞技场的穹顶下，无数道谴责的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场中央那个瑟瑟抖的赤裸神官，他皮肤下那些正在腐烂的黑色魔纹，此刻就像是用罪恶书写的自白书。

神官皮肤下的魔纹法阵，已经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片，有黑色的血液正在流淌出来。

“坎德尔大师，你可漏掉了最重要的一点。没有亡灵魔法师，就算准备好所有的禁忌材料也没有。这些材料填充进身体之后，需要亡灵法术来活化它们，不然身体会排斥这些外来的东西！”

凯萨斯的声音在魔力扩音下，在大竞技场中回荡着。亡灵法师是禁忌中的禁忌，是罗兰大陆公认的邪恶之源。而圣罗兰教会中就有亡灵法师，所谓的圣光只是邪恶的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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