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薛绥冷笑。
“王爷僭越了。”
“可还记得大牢对弈?”李桓放轻声音,好似怕惊飞什么,“你说劫材最妙处,是让对手亲手递上解劫的棋子。本王输了这一局,复盘百次,方才明白你为何舍了自己,走出那步险棋的苦衷……”
薛绥一怔。
地牢里那次对弈,她执白子劫杀他的黑子,那时李桓以为她只是逞强,却不知她早已算准,算准他会为了母妃的清名,为了自己的前程,亲手揭开平乐的真相……
“我利用王爷,但从未加害过王爷。”薛绥闭了闭眼睛,任由风雪肆虐一般,卷走最后一丝暖意。
“是王爷先把残棋搅成了死局。”
“你可是以为,太子当真钟情于你?”李桓骤然力握住她的肩膀,指尖几乎要掐进她的肩头。
“他要的是旧陵沼,你只要活着一日,便是他手中的棋!”
薛绥望着他,眼神平静如悲悯的古佛。
久久,才出一声轻笑。
“王爷深夜前来,是怜惜我,还是怜惜自己算错了棋路,几乎葬送了那不得善终的野心?”
李桓狠狠一窒。
喉结滚动着,咽下未出口的话,
薛绥慢慢推开他的手,神情决绝。
“王爷请回吧,你我之间,早已两清了。”
“平安……”李桓突然从背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的斗篷上,声音闷得像被积雪堵住,“若本王换个棋枰,你可否陪我再下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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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王妃还在庵中等你。”
薛绥猛地挣开,掌心按在他心口,用力一推。
李桓往后踉跄半步,又执着的伸手去揽她。
噗!梅树上的积雪坠地,砸出一声闷响。
伴着一道森然的冷笑,“好个端王殿下!”
两人齐齐转头。
李肇不知几时来的,倚在虬结如铁的梅树边,靴底碾碎薄冰。
“原是个乘虚而入的登徒子!”
他玄甲未卸,剑鞘上的兽凝着霜花,笑容比呼啸的风雪还冷。
太子不是领兵出征了吗?
薛绥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梅树上雪粒飞溅,李肇掌心按剑顺势一拔,长剑铮声出鞘。
“看来这佛门圣地,也治不了俗世污尘……”只见他剑锋一转,指向李桓的面孔,目光慢慢转向,锁定薛绥清冷的面容。
“薛平安,你这姑子当得六根不净。”
薛绥闭着眼合十:“阿弥陀佛。”
李桓脸色铁青,“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李肇:“孤是什么意思,皇兄心里清楚。”
李桓微勾唇角,下巴抬了抬,冷冷地盯着他没说话。
李肇手上长剑往前送了半寸,“孤要你在佛前立誓……”
李桓眉头紧蹙,喉结滚动着没应声。
李肇冷笑一眼,看着那剑刃划破李桓颈侧的肌肤,沉声出口。
“你立誓,从今日起——”
“不得以任何名义接近薛平安,不得差人窥探,不得借故纠缠,不得以权势相逼,更不得……”
李肇声音冷得像冰,每说一个字,那剑就往下坠一分。
“不得碰她分毫!”
李桓看着他手掌上沾染的血线,忽然低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