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流泪呢?又不会有人心疼你。
——为什么要流泪呢?你明明知道这毫无意义。
——为什么要流泪呢?你只不过是有可能失去一个朋友而已,而且还是只说过两天话的朋友而已。
津岛修治依旧在睡觉,安静的禁闭室内只有你稍微有些压抑的用嘴巴呼吸的声音和他均匀的呼吸声。
你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可以不哭泣,你讨厌哭泣的自己,就像你讨厌那些哭闹的母亲一样讨厌哭泣的自己。
——睡吧,睡着了,就不会哭泣了,就像是另一位兄弟姐妹的母亲哄她的孩子睡着了一样,她的孩子当时不就没哭了吗?
……如果我流不出眼泪来该多好啊。
津岛修治没有睡着,他也只是单纯地找不到说什么才好,所以装作睡着了的样子而已。
津岛修治感到你往旁边挪了挪,他没有动作。
他听到你在哭了,他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津岛修治说到底现在也只是个八岁的孩子,他再怎么聪明也没有类似的经历。
他犹豫着把手放在你的背上,顺了顺你背上的头发。
你:……
你僵住了,这实在让你觉得很尴尬。
我哭起来的样子真的很丑,因为我曾经在哭的时候不小心看到过镜子里的自己——满脸涨得通红,鼻涕一大把,刘海也因为汗水变成一根一根的。
从此以后我就越发难以忍受自己的哭泣。
现在,被看到了,被讨厌的津岛修治看到了……
我整个人犹如石化,心里的尖叫如果有人听得到,大约会把那人的耳朵震聋。
我的人,身在禁闭室,但是我的心,已经在旷野上发疯了。
再说一遍,我讨厌津岛修治,津岛绒,讨厌津岛修治!
津岛修治把手放在我背上有一会儿后,我发出了第一个音节“……嗝”
我,我居然!
我猜我现在一定满脸通红。
津岛修治可能也是第一次安慰别人,他听见了我的哭嗝,他愣住了。
随后,津岛修治抱着自己的肚子,笑了起来。
他,笑,了,起来!
那一瞬间,我连把他埋在哪儿都想好了。就这样吧,只要把唯一的目击证人杀掉,四舍五入就没被别人看到我在大半夜想东想西,还把自己想哭了。
这终究只是我的臆想,现实是我默默抱住自己,用背部对着他——只要我没看见,这件事就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