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兄,让我耍个帅,好不好?
卫长风我……你等着,你等着!
卫长风同他激战,陆然不敌他功夫深,败下阵来,但也很想在江淮北面前卖弄一下,于是不甘示弱地呼朋引伴,要朋友们一齐上阵,把只顾自个儿的卫长风拉下马来。
胡闹一通之後,李妙语率先说要回家吃鱼糕。于是大家纷纷提出要回去,卫长风挨个儿给手下败将掸雪,其实只想给江淮南掸,但没办法,必须得掸一群,才可以的。
鸡毛弹子轻柔地在江淮南头上拂来拂去,江淮北等得不耐烦,抓过他手中的鸡毛掸子,在江淮南头上来回扫,对他道:「这样,这样,你得用力啊懂不懂?」
卫长风有点失落,面上还是笑笑的,十分自觉地让出一条路。
陆然乐不可支,挤上去道:「来,淮北,也掸一掸我头上的雪。」
江淮北朝他翻白眼:「你一个大男人,连手都没有?一边儿去!」
这下失落的变成两个了。他睡前对茧说,他的语气还是轻快的。
那时当然,因为这个冬天很让他高兴。
有人来求墨宝,照理说此人无用,可以不写。
但他心里对她郁郁不得,还是忍不住提起笔。
起码对你的心意,可以被高高挂起,置于朗朗乾坤。
他心里有怨气,写了一幅酸溜溜的联。
南风不解意,红尘多败笔。
南风,这是属于江淮南的风,是他和她的名字。
太露骨,他将其揉皱再写一幅,把「南」字换成了「北」。
京城大道,将军府在北,相府在南,北风向南,贯穿长街。
总有一日,这阵风会把我的心意,吹向你。
江淮南想打马球,推辞几回再去。
江淮南好像有伤,托人带药给她。
江淮南元宵翻墙,那就领她吃饭。
他哥哥班师回朝,军队打从酒楼下经过。
就像一把盐,洒在了他的恨上,所以仇恨又蠕动起来。
卫长风撩开帘子,心情复杂到难以言喻,便避而不谈。
他江淮南她去吃冰糖葫芦,假托是旁人送的,把自己刻的玉扳指给她。
在江淮南开口之前,他一直以为,这会是个不错的年,一次不错的偶遇。
「我可否请教你一个问题。」
「请讲。」
「卫长风,你心悦我?」
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卫长风还没做好准备,但他又不想违背本心。
他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泛红的耳尖出卖他佯装的镇定。
不知她是怎麽想的?卫长风忐忑之中,有一种期待,他觉得,江淮南对他,并非无意。
可是江淮南,兜头泼下了一盆冷冰冰的水。
「我是京城第一美人,我会入宫为後。」
「我素来慕强,大丈夫当做大事。」
「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才是正道。」
「你为次子,便甘心屈居人後吗?」
他不敢置信,屈膝与江淮南平视。
「你真是这麽想的?」
「千真万确。」她答。
我又忘乎所以了。卫长风後知後觉,我忘乎所以了。
短暂的愉悦捂住他看向仇恨的眼睛,本不该如此的。
她应该善用这一身功夫,用仇敌的血涤荡他的宝剑。
而不该是在宫宴上扮丑角,他实在不配为卫家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