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到了嘴边,太子妃才惊觉不妥,慌忙咽了回去。
谁都能说,只有她这个嫡母、正室不能说。
陈斐阴沉地盯了她一眼,转头快步跟上太子,出了端敬殿,试探问道:“爷,奴才今晚动身去济宁?”
太子沉沉地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来写信,叫人八百里加急送去济宁。”
陈斐怔愣,立刻明白了太子的意思。
他低声问:“夫人那里,要如何应对,爷有对策了么?”
太子艰难道:“她……还会再有孩子的。”
陈斐站住了。
太子没有察觉,仍旧慢慢地往前走,步伐不似平日的稳重,显得有些踉跄。
暗红色宫墙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风声犹如鬼唳。
……
济宁,河道总督府。
差役拿着一封卷起来的书纸,匆匆往张同知的号房跑去。
“大人,张大人!京城的邸报来了!好消息,好消息啊!”
话还没说完,张大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了。
“给我看看。”
差役将邸报双手奉上去。
绍桢接过来打开,一目十行地读完,放下手望天欣喜道:“咱们交上去的证据确凿,秦辅伏法了!”
这差役还是赵逢辰以前剿匪的时候救回来的,也很高兴道:“那赵大人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吧?”
绍桢笑道:“这肯定了!秦家的幕僚已经承认暗杀于龙嫁祸赵总河的罪行,如今刑部正在清查秦仞的党羽,你看前几天山东按察使就被押解进京了。秦党一败,赵大人自然要回来的。哎,我也总算能松松担子了!”
差役问道:“邸报上有没有说赵大人?”
绍桢摇摇头:“但是我在京城的家人给我递消息了。赵大人不日前被诬陷下狱,他的家眷进去看他,出来说赵大人腿上带了伤。估计要等养好了伤,能下地之后再回济宁的。”
差役不禁有些担心:“不知道赵大人何时能平安回来。大人,我回去了。”
绍桢颔。
这时候已经是日薄西山了,她收到了好消息,也没心思继续再办公,收拾了衣服便回家。
进了甜酒巷,远远地便看见家门口停着一辆华贵的四驾马车。样式很熟悉,是徐家的。
徐夫人这段日子常来家里做客,当然,是何纨纨以张太太的身份邀请她来玩乐。
徐昭寅倒也不阻止。
来得正好。
绍桢径直往给何纨纨安排的院子走去。
两个姑娘正坐在花架下谈天,徐夫人手里捧着小绷做针线,何纨纨在看绍桢的算学书。
绍桢笑道:“徐夫人,这花架子如何?可看得出来这牡丹是什么品种的?”
江氏听见她的声音才抬头,放下针线起身行了个福礼,看向绍桢所指的牡丹,温温柔柔道:“若不是眼拙,应当是金玉交章?”
绍桢点头:“夫人好眼力,是我去年在花市上淘来的,没想到竟是这么名贵的品种,那摊贩知道,可要扼腕而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