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争执还在继续,那边应归彻已经弯腰将陆青黛整一个的提溜上了马,宽大的身躯在背后拥着她,浓厚的荷尔蒙气息让人十分有安全感。
“既然是假的,直接揭穿了让他们重新送人过来不好吗?”
“省得还要了了去做戏。”
陆青黛被拢在怀里,两个人骑马绕路前往言执玉的营帐,听出他语气里略含的醋味,陆青黛的手轻轻搭上了他的手臂,好笑的戳了戳他的胳膊,“冒充公主可是死罪,她人造的孽何必让无辜人受害呢?”
“我知道我们阿彻不是武断的人,就是气我许久未陪你了,是不是?”
“哪敢啊……”应归彻稍稍抬了抬下巴,语气酸溜溜的,“我们青黛大人日理万机,有点时间都去陪他们几个文臣探讨时政了,我一个武将,确实不能掺和进来。”
陆青黛无奈的轻摇了摇头,“朝中确实还有些政策需要整改,同他们四个商讨很正常,确实很少陪你和林寂……”
“对对对,今日你同林寂待了一个时辰,确实是少陪了他些……”
陆青黛:“……”
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故意高昂着下巴,整个人目视前方就是不看她,陆青黛抬手就捏了捏他的脸颊,微挑了挑眉梢,“今夜假公主一事之后,想着阿彻要先去边疆,原本打算后面几日都陪你的……如今听来,这是不用了?”
应归彻的脸气鼓鼓起来。
还不等陆青黛继续笑着问,他就微微倾身,一口亲在陆青黛的脸颊上,双手微微收拢,将人镶嵌进怀里,“想得美,该陪我的还是要陪我……不过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同你置气了。”
“那我谢过我们彻小将军了。”陆青黛笑的眉眼弯弯,两人谈话间也没忘记正事,骑马到言执玉帐篷附近的时候,桑叶还没赶到,言执玉站在外头同言家同龄的堂兄弟说着话,如今长辈们多数都去陪着皇帝和宁德太妃了,年轻些的娘子或是三三两两的说着体己话,或是和心上人见面。
大虞民风开放,只要没有被捉奸在床,寻常些的举动不会引起多大风浪。
当然,还未娶妻就让邵怜雪大了肚子的程修齐是另类。
世家子弟都不会这般不守规矩。
见到陆青黛来,言执玉走上前两步,抬手将人抱下来,而后略有些不耐的看向应归彻,“虽说快入夏了,这晚间还是有些凉,你也不晓得多给了了披件衣裳?”
应归彻看着怀中的人一下就到了他手边,无语的翻身下马,不甘示弱的瞪回去,“还不是赶着来见你的?”
“来见我你就不给她披衣裳?”
“是急着见你,我给她披衣裳都不肯!”
他们两个人一句一句的辩驳起来,身边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他们两个身上,只是看了他们一眼,眼睛就不受控制的往陆青黛身上看。
陆青黛被他们二人围在中间,恍若一捧新雪映着月色。
肌肤如羊脂玉般透着一层莹润的光,偏那眉眼又极为深邃,鸦羽似的长睫下,一双眸子清凌凌似山涧泉,眼尾却天然含着三分春色,不笑时也像噙着温柔笑意,本是极具攻击性的五官都因为周身气质柔和下来。
青丝半挽作慵懒的云髻,余下如瀑垂落腰间,间只一支白玉簪,比旁人满头珠翠更显清艳绝伦。
夜风掠过时,她清浅的广袖与月华裙裾齐齐翻飞,宛若天上遥遥而至的仙子。
偏那腰间缀着的银铃轻响,又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通身气度如枝头初绽的玉兰,明明该是娇怯怯的花,偏生经了霜雪淬炼,清极艳极中自有一段从容风骨。
立在武将身旁不显柔弱,与文臣对弈亦不输风雅,倒似一柄收在鲛绡鞘里的名剑,温润表象下藏着能定乾坤、能搅阴阳的锋芒。
此刻被两个俊朗郎君围着争执,她只微微仰望着他们,笑意时隐时现,恍若皎月坠入春水,搅碎一池星辉也似的动人。
突然,手边被递上一件小小的披风,言家一个六七岁跟念安差不多大的小郎君将披风递给她,童音稚嫩,眼神却是亮晶晶的,闪烁着崇拜的光芒,“陆姐姐,你冷的话就先拿我的披风吧。”
陆青黛:“……”
其实她真的不冷。
应归彻和言执玉:“……”
这小子戏真多!
要是当年他们有这个眼力见就好了……
“多谢小景,不过姐姐不冷。”言景她是认识的,除了是言家的人以外,他还是念安在太学的同窗。
是的,我们小念安如今已经上了太学,因此同之前最大的区别就是,不能常常同陆青黛出来了,这次也没有带她,让顾京元和谢渺然带去翰林院耳濡目染去了。
陆青黛笑着把披风还给他,而后看向言执玉,“不是说要一同商议时令政策吗?”
言执玉懂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带人去他的营帐,至于应归彻,也很是听话的按计划骑马去外围的小路上等着。
众人原本还在心心念念观看的兴致立刻就消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