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唐钧回来了,虎子的读后感没交出来,在教室门口顶着日头罚站。
“这什么破老师,看把我乖孙罚得腿都站不住了。”
大病初愈,又是从早上维持着一个姿势站到现在,不说王秋苗了,宋芍药也有些心疼。
“虎子,来,奶奶背你回家。”
举过头顶的课本被王秋苗摔在地上,宋芍药捡起来拍了拍灰,进教室取了虎子书包向唐钧请了半天假。
“慈母多败儿。”
一点苦都吃不得,还读什么书。
“个老东西,我乖孙儿哪是他能编排的。咱们家虎子出息大着呢,就是吃香喝辣的命,他要吃苦他自己吃去,没人拦着他。”
文邹邹的话王秋苗听不懂,但她这句听懂了,要不是宋芍药拉扯着,王秋苗早给唐钧胡子头全拔光了。
“妈,唐老师说的有道理,咱们是太宠虎子了。”
“你别听他乱放屁,我就这一个孙子,不疼虎子疼谁。”
小凉鞋脱在一旁,王秋苗打来温水给虎子按摩着腿,宋芍药摇摇头回了屋,说再多也没用。
中午周业东回家吃饭,看电视机开着,虎子跟个小少爷似的躺着,王秋苗还一口水果一口板栗地投喂,气得单手拎起虎子扔回了教室。
另一边,生产车间已经建了快一半,以防震防水安全性能为主,外表美观为次要。
地皮就批在离房和村村头五公里外,为了运输方面的便利,徐瑞还找了镇领导商谈各出一半钱扩路。
那些个修这扩那的事,家属院没空掺和,都忙着应对三天后的工厂考核。
“我字也不认识几个,更是哪里考过试,我这心里是真紧张。”
大大咧咧的大壮娘都这样,金杏玲和胡美莲几人也好不到哪去,握着绣花针的手都在微抖。
“嫂子,别害怕,他们又不是老虎,也不会吃了你们。”
练了两个月和陶花十几年的功底子还是有很大差距的,看了眼宋芍药家的大件儿,金杏玲几人回了家就挑灯钻研绣工,那拼命劲儿沈团长都自愧不如。
房和村这边分厂的厂长是孔振海的侄子孔粤,孔粤在总部待了五年能力不错,徐瑞调他过来,一是想历练他,给厂里培养人才;二是孔粤和宋芍药认识,没有那些小肚鸡肠的心思,共事起来也会融洽许多。
考核分为初试和复试,考官有孔振海、孔粤、宋芍药、沈生和陶花五人,宋芍药和家属院嫂子们相熟未免对其他考生不公平退出了考核,孔振海有心给孔粤撑面子,就全权交由孔粤按照标准执行。
“这孔厂长也太严了,我肯定连初试都没过。”
“我也过不了,换错了根线就把我赶出来了。”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我家等着用钱呢。”
薪酬福利待遇比镇上的小厂要好上许多,有的感觉应聘不上的在厂门口哭了起来。
持续近一月的招工考核结束后,孔粤选了个十月二号的好日子开业。
“妈妈,我要吃鸡腿。”
正好放国庆假,宋芍药带着一家子来工厂食堂蹭饭,请的厨师是在镇上给人做席的老师傅,厨艺不错,菜价也便宜,而且对外开放。
有时部队兄弟们吃惯了伍师傅做的饭菜,想着换换口味,休息日就会来工厂花钱打两菜。
“营长,房敏又来了。”
房敏?
一时间还有些想不起是哪位,宋芍药脸色一板,周业东顿时记起来了。
“媳妇儿,我和她没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