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梦境中的死亡只是让妳退出舞台,妳将会继续活在维生器及黑曜石地区。但是,有少数人使用了非常危险的手段,借此将梦境里的记忆,逆流到复制体。”
“例如效度极强的安眠药、镇定剂……”
“是,另外包含进行中的脑部手术、特定重金属的体内累积,甚至是深度冥想都有可能达成逆流。”
脑部手术,就是这个。
从席里兰斯实验室回收的技术,正是以特定部位的脑部手术触逆流。
这与柏林实验室的投药策略不同,风险更高,相对的也更能由外力控制。
莱茵低声说:
“亚美妮亚是否因为逆流出错,导致复制体无法使用之类的状况?”
褐女子脸上度显露出同情,她以这种使对方感受到强烈不安的情绪,缓缓地说:
“是真身。”
一具维生器的影像呈现在两人面前,玻璃后方那原本注满绿液的容器,变成了混浊的红黑色液体。
“那孩子的真身已经死了。”
“什么……!”
“另外。”
另一具维生器浮现,这次虽然也是红黑色液体,浓度却没有刚才深,仍然看得见静躺其中的自己。
“这是……我?”
褐女子点头。
“逆流使妳的安全区块门户洞开,期间造成的伤害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修复。若妳再继续投药,我又要失去一个孩子了。”
自己的真身居然变成这副模样,要说不害怕根本是骗人的。可是比起自己,亚美妮亚的情况更严重,因为她竟然只剩下梦境里的自我……
等等。
不对啊。
为什么真身死了,却还能继续做梦?难道……
“如妳所想。”
褐女子以一种拒绝再交谈的语气,既诚恳又冷漠地说:
“现在的亚美妮亚是所有人投影出来的资讯集合体,她不会再有所变化。一旦夏娃系统进行大规模修正或更新,她的暂存资料将被彻底消除。”
这些讯息被保留下来,即使眼前的金小不点进入待机状态。
为何要这么做呢?她自己也不明白。
正如同所爱之人默许逆流生,她似乎也对孩子们展开探索的可能性存有一丝期许。
§
一觉醒来,看到的是带着甜甜香水味的粉红色长,香味如波浪般传来,随后是一张有点不耐烦的笑脸。
亚美妮亚催促她快点起床,她这才想到今天是每周一次的梦魇会议。
尚在努力清醒的脑袋告诉她,主人对梦魇的憎恨不再严重到想毁了它,但是莫斯科方面并无就此收手的打算。
换言之,她们除了提供技术支援,还得暗地想办法缓和女帝陛下的侵略力。
东欧冲突升温、东北亚情势一触即、世界大战随时都可能爆的现在……
不可思议地,她只担心正在和土耳其作战的梅乐蒂,以及眼前的皇女骑士团长。
她感觉到,自己寻到了救赎的曙光。
为了让自己在最后的最后也能拥有一个归宿……她不惜一切也要找出方法,让眼前的花朵继续绽放。
在这个,宽广又狭窄的鸟笼内。
在这个,有妳所在的世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