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稍加调养,肯定能退热的。”
李霜岚闻言,却并未放松,反而面色愈加凝重。
她缓缓抬眼,望着窗外的天色,目光沉沉。
她忽地想起了什么,心口一紧,脑中如闪电划过一段往昔画面。
坏了!她怎么忘了这一遭!
前世,便是在这年,京中暴起一场突如其来的时疫。
那场瘟疫悄无声息地侵入宫闱,自外而内。
最开始还是底下的宫人生病,只以为是普通的头痛脑热。
待到有人高热不退、惊厥昏迷,才骤然人心惶惶。
她那时不受宠,独自居住偏殿,不与外人多交往,倒也避过一劫。
可那一年,她的父母却在府中感染病症,虽未即刻去世,却也落下沉痼,三年之后双双病亡。
“是这年。”
她喃喃开口,唇色近乎失血般苍白。
“什么?”
碧书听不清,疑惑问道。
李霜岚神情凝重了几分,微抿唇角,压下心头翻腾不止的预感,低声问道。
“这宫里,还有其他宫中咱们的人里,可有人生病?”
碧书微怔,旋即摇头回道。
“回娘娘,暂时没有。只是前夜有几个小太监值夜差,没看清路不小心扭了脚。太医看过,说无碍。”
李霜岚轻轻皱眉,心头却始终不安。
正欲再问,殿外忽有脚步急匆匆而至,帘外人影一闪,碧画快步入内,福身请安。
“娘娘,太医已到,诊过脉了,说是两位小主子夜里吹了冷风,才着了凉,积了热。”
“吹了冷风?”
李霜岚猛地起身,声音低沉而锐利,一字一句都透着冰寒。
她眸光扫向碧书,与她四目相接,皆在对方眼底看到那一丝不安与惊疑。
两人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不对劲。
孩子的房间她亲自叮嘱过,火盆换得勤,纱帘厚实,暖帐密闭,夜里连风都透不进去。
若不是有人动了手脚,怎会着凉?
她缓缓坐下,语气却越冷冽。
“现在孩子那边,是谁在看着?”
碧画躬身答道:“是碧琴守着,内务府新分来的人奴婢不放心。”
“好。”
李霜岚沉声道,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叫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她看向碧书与碧画,语气缓了几分,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
“你和碧琴,一定要有一人寸步不离地守在孩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