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有银子,倔老刘说话有底气。
“我种地是把好手,将地租给我,不必担心地荒了。过几年风头过了,镇山媳妇回来,我再把地还给她。”
“唉。”倔老刘哀叹一声,语重心长的说:“那几个马贩子我也听说过,心狠手辣,胆大包天。等他们回过神来,定会登门讨要那匹马。”
“他们还敢登门讨马?他们打死我夫君,我还没同他们算账呢!”
“镇山家的,他们若是讲道理,就不会打死镇山了。”
柳福娘越想越心惊,她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斗得过那帮地头蛇?走吧!
“大伯,我愿将家中农田租给七叔,不过我要先收银子,还要立下字据。”
里正捋着胡须,点头应道:“这是应该的。”
出了一个刘镇山,让他这做里正的抬不起头来。若是他们再做出强占良田之事,那刘家村的名声可就彻底完了。
柳福娘虽不识字,可心中有成算。孤儿寡母的好欺负,倔老刘眼下说租,今后不肯还了,她上哪儿说理去?
“镇山只给我们娘俩留下两亩地,无论如何也卖不得。我知道他混蛋,这些年做了许多错事。
可他已经死了,还请诸位乡亲,看在孩子的份上帮我一把,好歹让镇山入土为安。”
“唉。”倔老刘叹了口气,真是作孽呀!
里正高声喊道:“年轻力壮的抬上镇山跟我走。”
都是普通百姓,日子过得贫苦。哪儿有银子置办棺材?刘镇山的情况又不一样,他家连张草席都没有。
“里正。”柳福娘终究是于心不忍,开口说道:“我家有半张草席,我拿出来安葬镇山。”
那张草席是她闲暇时编的,本想着编好铺到土炕上。没想到刚编了一半儿,刘镇山就一命归西。
孙悟空悄悄折回去,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告知陈玄奘。
玄奘唏嘘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万万没想到这场祸事因我而起,早知便去别人家借宿了。”
话音落下,玄奘捻动佛珠,低头默念。
孙悟空哭笑不得,他倒是实诚,可道理不是这样讲的。
“师傅,那刘镇山心思不正,便是我们不来,他也会闯出旁的祸来。”
陈玄奘低头念经,孙悟空所言他并未理会。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陈玄奘明白,可明白不代表着能心安理得。
“吱吱……”
太素怪叫两声,纵身一跃跨过门槛,向外跑去。
院外正热闹,众人抬着刘镇山的尸,往山上去了。
太在田野间奔跑,穿过村庄,向小镇上奔去。四下无人时才敢现出真身,化作道姑,乘云而去。
晨光熹微,附近村庄的百姓涌进镇上,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小镇再度热闹起来。
晨光中,一位道姑手持拂尘,大摇大摆的在人群中穿梭。
“老先生,敢问此地可有马行?”
“仙姑沿着这条路往东走,拐过弯儿就能看到。不过,那家马行要的银子有些多,问价儿就得买。仙姑,您多加小心。”
太素挑了挑眉,看来那几个马贩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先生,镇上只有这一家马行吗?”
“是呀!他们不让旁人开马行,就连董老爷都惹不起他们。唉,仙姑若是不急,可以去旁的地方看看。”
“多谢。”
太素就是奔着那几个马贩来的,他们如此凶悍,想来强买强卖的事不是第一次干。做下的恶事,也不止昨晚那一件。
刘镇山动了歪心思,被人打死是咎由自取。他不值得可怜,可怜的是本地百姓。
穿过街道向东而行,拐过弯去果然见到一家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