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门“咔哒”一声轻响,池珣一手拿着擦干的毛巾,一手抬起拂了拂微湿的丝。
刚出浴的他,整个人还带着一丝未散去的热气。
梢滴水的温度逐渐冷却,被室内清晨的微风拂得凉,
薄薄的家居衬衫还未扣上,衣角随意垂落,露出几道精致的锁骨与线条分明的胸膛。
他眉眼低垂,原本只想回房换件衣服,结果刚拐进客厅,一股清淡的芳香便钻入鼻尖
温柔,不张扬,却令人忍不住想追寻它的源头。
池珣脚步微顿,视线抬起。
清浔正站在阳光洒落的落地窗前,身着一件新换的居家的白色长t,略宽松的衣摆随她动作微微晃动。
她正低着头,将一束束鲜嫩的玫瑰、洋甘菊和满天星分门别类地剪枝、打理,然后轻柔地插入一只透明的玻璃花瓶中。
那花瓶通透如水,阳光透过玻璃打在她的手指上,映出柔和的光晕。
她的指节纤细而灵巧,动作轻柔。
她将一朵玫瑰斜斜地插入瓶口,退后半步,打量整体的造型,然后眯起眼笑了一下,似乎对这个角度十分满意。
笑意从她的眼角轻快地漾开,如初夏的晨风,拂得人心痒。
那一瞬,池珣竟有片刻的出神。
明亮、温柔、带着淡淡生活气息的女子,站在晨光中,给生活插上鲜花。
那画面安静到仿佛能听见阳光流动的声音。
空气中混合着花香与早餐的香气,她刚洗完手的味道还残留着皂香。
阳光透过大片落地窗洒入室内,将地板上的木纹清晰勾勒。
池珣的家装是极简风格,大面积的灰与白,线条利落分明,家具选色冷淡,无一丝多余。
沙是低饱和度的雾灰,茶几上连摆件都没有,像是刚刚交付完工还未入住的新屋。
干净、克制,冷静得几近清寡。
可就在这冷色调之中,忽然有了亮眼的色彩跳脱出来。
是那些花。
从玄关的边柜、到茶几上的透明花瓶,再到餐桌中央的一盆插花,还有楼梯转角的小几旁。
一簇簇或温柔、或娇俏、或野趣横生的鲜花,被细致地摆放在原本空白的角落里。
茶几上的花束是温柔的香槟玫瑰与满天星,淡雅、克制,不喧宾夺主。
玄关处则用了颜色浓烈的红掌和绿叶植物,视觉一入门就能被抓住。
而餐桌上那一瓶洋甘菊、雏菊和尤加利混搭的插花,在阳光下轻轻晃动
配着木质桌面的温润,竟有种让人想坐下喝杯茶的冲动。
清浔似有所觉,回头看了他一眼。
她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水面映出晨曦,干净又灵动。
“你在干什么?”池珣终于开口。
他身上穿了件宽松的灰色针织上衣,领口微敞,显得整个人松弛又随性。
他站在楼梯上,看着正在将最后一瓶郁金香摆上壁炉台的清浔,眉头不自觉轻轻拧起。
清浔转过头来,手里还捏着几根尤加利叶,冲他眨了眨眼,笑得像只正在窝里添草的小狐狸。
“布置环境啊。”
她拍了拍手掌,绕过沙走到茶几前,把花瓶往正中央挪了挪,满意地点头,然后才站直身子看向他,
“你这家里简单得像个酒店样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