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秀此话一出,人群大为哗然。
苏霂赶到门口,气得浑身颤抖,脸色煞白:“孽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苏念秀看着父亲愤怒的脸,看着周围看客高涨起来的情绪,却是笑了。
她是在胡说八道,但那又如何?
她不好过,苏照棠的日子也别想好过!
她倒要看看,那个贱人名节毁了,还怎么嫁给陇西郡王做郡王妃!
周围宾客,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苏照棠过去的事迹。
听到苏念秀所言后,果真遭到蒙蔽。
立刻有人忍不住站出来,主持公道:
“你们国公府也真是瞎了眼了,竟偏心一个水性杨花的浪荡妇人,害自家嫡女。”
“陆洲白……说的是那位圣上面前的红人,起居舍郎陆大人?”
“陆洲白媚上逢迎,倒是与那苏照棠天生一对……”
“既是苏照棠勾引徐楷,就该让她出来嫁人!”
“嘶……苏照棠不是棠乐县主,快要嫁去陇西郡王府了吗?还是太后懿旨赐婚,这……”
议论声越大了。
国公夫人王氏看着,气得眼里喷火,“儿郎,你看看你女儿做的好事!”
苏晟脸色铁青:“老二,你的女儿,你自己处置。”
苏霂失魂落魄地看着喜轿前,神色癫狂,竟还露出几分畅快喜色的女儿,面容一瞬间老了十岁不止。
“送官。”
他轻声开口,佝偻的脊背逐渐挺直。正要再重复一句,让所有人都听见。
却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女声从背后响起。
“二舅舅这句话,不如让我来说。”
苏照棠从门内走出,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内。
这一刻,无数道视线投射而来,其内夹杂着微妙、厌恶、复杂、怜悯、幸灾乐祸,不一而足。
苏照棠目光从容而淡然,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喜轿前的苏念秀身上,轻启朱唇:
“苏念秀,我不知你因何污蔑于我,但女子之名节,等同性命!
即便你为我亲族,亦无法网开一面。
此案,我将亲诉京兆尹,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说完,苏照棠走下台阶,又向国公夫妇郑重行了一礼,道:
“大舅舅,大舅母。
为国公府名声着想,还请二位长辈容许照棠搬出去,在县主府待嫁。”
苏照棠话音落,书舟驾着马车就已到了门前。
苏晟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咽了下去,眼神复杂起来。
照棠这丫头,是早就准备好离开国公府了?
那今日苏念秀的事……
苏照棠看出对方的想法,笑了笑,没有为自己辩解,只道:
“外孙女不孝,今日离府一事,还请舅舅转告外祖母一声。
因我之故,国公府名声受损,家宅不宁,倒不如划清干系。
我苏照棠,即日自请脱离苏家族谱!
日后我行事好坏,名声高低,皆与国公府无关!”
话说完,苏照棠全然不顾苏晟等人震惊的目光,转身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国公府前,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苏念秀看着飞快远去的马车,眼里流露出一丝茫然。
苏照棠竟在这个时候,选择脱离国公府了?
她名声被毁后婚事不成,不应该更加巴着国公府不放,怎会反其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