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没有早些来…找我…我说解毒…”
以她的医术,应该可以解毒,正思索间,顾寒匍匐上前,不停的磕头,
“他当日服下蛊毒,走到宫门却选择了回宫,定是不想麻烦您,您想办法救救他……求您了,快救救他,”
“救救他……”
她凝望着月色,又继续摇晃起藤椅来,唇角却无端勾起一抹忧伤,“我这可悲的一生,筹谋半生…”
顾寒抬头看着那并未动弹的身影,他想泄心中的怒火,但见那人冷淡的神色,只得无奈选择离开。
“慌什么,离明日还有好几个时辰呢?有我在,他死不了!”
顾寒颤抖着转身,见着她摘下束冠,如瀑的青丝倾泻而下,月光映着她泛红的脸颊,将英气晕染成说不出的温柔。
“可我救他,却要承受一生的蚀骨之痛呢?为什么我的人生如此可悲……”
“零一,整理行囊,明日五更宫门等我,我们终于可以自由了……”
零一坐在屋脊暗处,望着那绝美的容额,在月色下犹如神只,散着柔和的光晕。
他顿时明白,那人为何看主人的目光带着不一样的情愫。
原来如此!
三更天梆子声起。
王府的寝殿里烛火摇曳如泣。
礼槿澜缓缓褪去男儿装,衣装下隐约可见的常年习武的劲瘦身形。
铜镜映出她冷冽的眉眼,却在触及胭脂时,微微凉。
她哭着哭着又笑了,命运真是和她开玩笑,总是要捉弄她。
她沾着丹砂的笔锋掠过眼睑,刻意将胭脂染的利落,原本英气的眉峰并未修改,唇上的朱红却点得凝血般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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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白中衣外罩一件猩红流云长衫,金线绣就麒麟纹,随着动作摇曳生姿。
乌未挽,只是一根赤金金簪随意束起,几缕银丝垂落耳畔,衬得那棱角分明的下颌愈锋利。
她对着铜镜转了转身,猩红的裙摆扫过青砖,对着镜中叹气,“一次为父兄,这一次这才是我的样子!”
镜中,柔美与英气糅合成惊心动魄的美。
寒风微起,殿门打开。
红衣轻扬,宛如燃烧的烈焰。
就如她甘愿踏入万劫不复!
零一始终垂眸,见她出来,单膝跪地,嗓子沙哑低沉。
“主子!!!”
这一声主子特别无力,
他想阻止,想替他的师父阻止,可他以什么样的借口,最后全都化作了隐忍的悲痛。
顾寒震惊中慌乱的垂下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走吧,驾马车,若是有人见到了我,你该知晓如何做?”
顾寒不知怎的,缓缓跪下,声音颤了颤。
“多谢王…爷…”
她忽然回望,唇角微勾起一抹凄美的弧度,看着东南角下那些暗影,似对着风,又像对着明月倾诉,
“宫墙锁月寒鸦度,碎琼乱,风如诉。为解君危甘自误。缠丝蚀骨,绛绡染露,谁念相思苦?
金銮玉阙成囹圄,鸾镜分钗两辜负,纵使情深难共舞,半生羁旅,一襟愁绪,化作潇潇雨。”
“你们要保重!”
礼槿知拉住身旁铁塔般的汉子。
其他几人只能眼睁睁见着那辆豪华的马车离开王府,没入幽深的宫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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