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心想着我,已经很好了。”
经过五年马场的人情冷暖,他早已看透了人心善恶,对雁儿这般忠仆更是珍惜。
雁儿听罢面上的委屈荡然无存,抹干了眼泪。
“主子,您舟车劳顿还没吃到一口热饭,雁儿去厨房要点去。”
祝耀点头挥手,正要应允她去,可只听见“吱呀——”一声,檀木门被推开。
一身青蓝色的身影站在门口,杨清黛拧着眉头,关切的走进来,在她身后是一左一右衣着暖棉的丫鬟,手里端着青黑色的食盒。
杨清黛面色严肃走来,“耀弟,你不该和父亲对峙的,五年前的事也并非是他所愿。”
祝耀抬起头看向女人清冷的脸,果然这么多年,他这个大姐仍旧如此。
即使是关心,也毫无人情温度。
想起年少时,一巴掌一巴掌落在掌心的戒尺,他已不觉得痛了,因为如今他已和杨家毫无干系。
杨清黛哪怕是关切,也不过是对杨耀的,并非是给祝耀。
他隐忍的叹气,丝毫不犹豫的跪地,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神情。
“大小姐,是罪人之过。”
这一遭生分的称呼和举动,吓得杨清黛后退数步,眼泪刷的一下滑落。
她连忙要将他拽起来,可祝耀的膝盖就如同扎了根一般,任凭她如何使劲都无济于事。
杨清黛眸中闪过一丝错愕,她是家中长姐,幼时拜师武学大师,拥有一身好功夫,但竟扯不起骨瘦如柴的祝耀。
马场那么恶劣的地方。。。
想起那灰尘满天冬寒刺骨,她就忍不住鼻头一酸。
曾经冬雪她也曾和三妹偷偷前去,可惜却未曾在奴隶中找到祝耀的身影。。。
她的耀弟在那恶劣荒芜之地,竟还有一身武功底子。
她松了口气,面色也柔和了些许,招呼身后丫鬟在桌上布置好食盒。
“父亲这几日心情不畅,你少招惹他便是。”
她将碗筷搁置好,“耀弟,其余的大姐不讲了,看着你吃下这些饭菜,我便离开。”
祝耀点头,一言不发的坐在桌边。
食盒里边都是硬菜肉肴,香甜可口,和马场那些吃起来冰凉的饭菜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顾不得形象,狼吞虎咽地扒拉着饭菜,将食盒里面的饭菜一扫而光,等吃完了才恍然抬起头看向杨清黛。
他吃得太香,都忘了这里坐着一个人。
杨清黛的眼眶微红,侧过面掉了眼泪。
食盒里面可是六个人的饭菜,她想着耀弟五年都没吃到可口的饭菜,就每种菜都让厨房备了点,可没想到竟吃的连汤汁都不剩。
她颤抖着声音道,“耀弟,你在马场里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啊?”
祝耀搁下碗筷,落下的眸子看不清神态。
“回大小姐,此时快入初冬,应当在手洗马草。”
杨清黛声音都有些哽咽。
“手洗马草?”
如今寒冷的天气河里的水就如同冰窖一般,刺骨的寒。
她眼神落在祝耀生了冻疮的手背上,心疼的抓起来看,已忘了礼数周全。
祝耀毫不犹豫将手收回,忙不迭起身。
“大小姐,男女授受不亲。”
杨清黛委屈至极。
“我是你大姐,如何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