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真正威猛的又一道空间裂隙出现,玄铁飞舟的龙骨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声时,云芷正在船舱内整理熏香。
突如其来的震动让她撞翻了鎏金香炉,香灰在倾斜的地板上划出凌乱的轨迹。没等她站稳,第二波更剧烈的震荡直接将她甩向舱壁。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云芷睁开眼,看见亚楼修长的手指正抵在自己肩头,一层薄薄的黑色光幕隔绝了撞击。
魔尊向来整洁的银此刻有些凌乱,暗红色的瞳孔里闪烁着罕见的警惕。
"待在屏障里。"亚楼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三分,他转身时云芷注意到他左手手背上浮现出鳞片状的纹路——这是魔尊情绪剧烈波动时才会出现的本体特征。
甲板上的景象让云芷倒吸凉气。本该是碧海蓝天的地方,此刻充斥着流动的紫色光晕。
那些光芒像有生命般缠绕着飞舟的防护罩,每一次收缩都会在玄铁表面蚀刻出细密的裂纹。
更可怕的是,她亲眼看见一块脱落的船体碎片在紫光中分解成无数光点,而后重新组合成某种珊瑚状的诡异形态。
亚楼五指成爪扣住船舷,魔焰顺着他的指缝蔓延至整个船体。
但向来焚尽万物的黑炎在紫光中竟像遇到天敌般节节败退。
这个现让他瞳孔骤缩——自三百年前成就魔尊之位以来,还是第一次有力量能瓦解他的本源魔气。
"时空乱流?"亚楼突然抓住云芷手腕向后急退,"这不是自然形成的!"
飞舟甲板在他们脚下碎裂,云芷在失重中看见海水违反常理地向上攀升。
那些浪尖凝结成冰晶般的镜面,每块碎片里都映照出他们扭曲的身影。最骇人的是,某些镜像竟然在对着本体诡笑。
坠落的过程异常漫长。云芷恍惚间看见亚楼在空中结印,七十二道魔纹组成的防护阵在紫光侵蚀下不断重组。
当后背撞上湿滑的苔藓时,她现腕间玉镯正在烫。翡翠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龟裂纹路,组成某种古老的符文。
"玄龟族的时空锚定咒。"亚楼指尖抚过玉镯,魔气与符文接触的瞬间爆出刺目火花。他猛地抬头望向暗紫色的天穹,"我们被囚禁在时空夹缝里了。"
云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现所谓的"天空"其实是流动的液态屏障。
透过半透明的紫光,隐约可见外界正常的星空以百倍度流转。她突然明白过来:"岛内时间流与外界不同?"
亚楼没有回答。他正凝视着不远处半埋在泥土里的巨型骨骸——那明显是某种龟类生物的头骨,但尺寸大得惊人,空洞的眼窝里漂浮着两团幽蓝火焰。
头骨正下方的土壤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像是被鲜血浸透后又经历了千年风化。
"跟紧我。"亚楼突然扯断云芷玉镯上的一条金链,沾着她的血在头骨上画了个逆五芒星。
火焰剧烈摇晃时,他低声道:"从现在起,不要碰任何光的物体,不要回应呼唤你名字的声音,更不要"
警告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地面下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那些暗红色土壤开始蠕动,渐渐显露出埋藏其下的青铜罗盘。
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停在刻有龙形浮雕的方位。
云芷还没看清细节,整座岛屿突然翻转了九十度。原本的地面变成峭壁,她和亚楼顺着陡坡滑向一片荧光闪烁的森林。
坠落过程中,她分明看见那些"树木"的枝干正在有意识地调整角度,像一张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巨网。
在噬生之林当中生的事。
荧光蕨类的袭击来得毫无征兆。
云芷正用绢帕擦拭亚楼袍角沾到的泥浆,忽然现那些原本静止的蕨叶全都转向了他们。
最外围的植株开始有节奏地颤动,像在传递某种信号。她下意识去摸腰间的防身匕,却听见亚楼冷笑:"凡铁对法则造物无用。"
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最近的一株蕨类突然暴涨。
原本柔嫩的茎干瞬间木质化,叶片边缘生出锯齿状獠牙。
更可怕的是这些变异植物的学习能力——当亚楼第三次用魔焰清出道路时,蕨类已经学会在叶片表面分泌能中和魔气的黏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