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见流瑛走到了太宰治身旁的位置,从他刚刚画画的视角看去——
只见覆盖着一层薄薄尘土的水泥地板上,被树枝用歪歪扭扭的笔画写着几行字,“房间的门没上锁”,“冰箱没有关”“被子没有叠”“水龙头没关”“牙刷杯没有放回原位”……
春日见流瑛疑惑:“这个是?”
太宰治摆了摆手,不甚在意道:“只是报复的一点小小手段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随即,太宰治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等侦探社下班时,天色会接近昏暗了,所以乍看这几行字并不明显,但是如果第二天一大早出门的话,它一定会非常显眼。
而一向最喜欢按照行程行事、也是最早出门的国木田独步明天早上看到这一行字,一定会会在脑海中回忆自己究竟有没有做到上面写的每一个事项。
就算他记忆力好,也一定有一件事是他出门前没有注意到的。
而如果这件事情发生了,那么强迫症严重的国木田独步一定会把宿舍里记不清的每一件小事都观察一遍。
七扭八歪的字迹也是对强迫症的暴击。
这就达到了太宰治的目的。
——打破国木田独步的行程计划。
说不定会让国木田迟到呢!迟到的话,他绝对会在心里懊悔一整天的!
哈哈哈哈哈!太宰治内心狷狂大笑。
“那个,如果太宰先生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到安排给我的房间里坐一会,顺便可以帮我介绍一下房间的布置,可以吗?”
春日见流瑛想起来路上中岛敦说,把他送到宿舍以后他还要回侦探社里帮忙,那接下来唯一能帮他介绍的就只有翘班的太宰先生了。
仿佛毫不意外听到这样的话,太宰治微笑道:“当然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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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东京,米花町。
下班了的萩原研二带着松田阵平,正站在春日见流瑛实习的占卜店前,若有所思。
“小阵平啊,你说如果我把锁撬开的话,小流瑛会怪我吗?”
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春日见流瑛所说的钥匙在哪里,于是萩原研二挠了挠头,对身边的松田阵平这样说。
“应该不会吧。”松田阵平道,“不过你确定他说的钥匙是放在门口的盆栽下面吗?我们把盆栽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翻遍了,根本没有半点钥匙的痕迹啊!”
松田阵平拍了拍手上刚刚因为翻找盆栽沾上的泥土,皱眉道。
“我肯定没听错。”萩原研二紫色眼眸中同样流露出苦恼的神情,“刚刚他打电话给我说的地方就是这里。”
“会不会是附近的流浪猫把钥匙叼走了?”萩原研二猜测。
他们走过来的路上,看到了不少流浪猫狗。
松田阵平下意识往旁边看了看,说:“或许吧。”
萩原研二犹豫:“那……撬?”
松田阵平肯定:“撬!”
反正他们是被店长委托过来帮忙挂停业牌子的,如果有人过来问的话,他们可以拿出通话记录来作证。
而且他们还是警察,只要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就不会有人怀疑他们了。
是这样的没错。
“唉,真是让人纠结的选择。”
萩原研二嘴上说着这种话,紫色眼眸中却突然闪烁起了亮晶晶的神情。仿佛对这种事情期待了很久一样。
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根细铁丝,弯曲对折后小心翼翼地塞到了锁孔里。
一旁的松田阵平看到这幅画面,嘴角抽了抽,吐槽道:“hagi,你这分明是早有预谋的吧。”
竟然一丝犹豫也没有地就从口袋里掏出来了铁丝这种东西,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警察吗?
萩原研二忙着撬锁,闻言回答说:“小阵平,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这只是未雨绸缪而已。万一我们没能找到钥匙,不是只能通过撬锁才能完成小流瑛的委托了吗?我可不能让我们的新朋友失望啊!”
萩原研二振振有词,理直气壮。
松田阵平无话可说。
“行,你慢慢撬。”
在萩原研二撬锁的间隙,松田阵平又问道:“不过春日见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重新营业的时间竟然让你写上未知。”
萩原研二知道一部分内情,但是他答应了那位太宰先生保密,于是道:“不太清楚呢,不过应该不用担心,我拜托了国木田帮忙照顾他。”
武装侦探社的事情,四舍五入就是国木田的事情嘛,这样说没问题。
松田阵平放心了:“那就行。”
……
在两名警察兢兢业业撬锁的时候,一个带着兜帽的人影缩在附近的小巷里。
他手中隐约拿着钥匙模样的东西,阳光洒入小巷,照射在了他蓝色的眼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