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大量,各退一步各退一步”
众人的劝说到底还是有些作用的,身为老仆的老者面色自然也逐渐放缓下来:
“既然大家都如此说,少爷又不见怪,那这事儿就算了”
余幼嘉连忙打断,惊声道:
“怎么能算了!”
“你撞了我,难道还不准备赔我的酒?这天底下哪里有你这么狠心的人!”
老者原先已经放缓的额角青筋一下子又冒了出来:
“我都说了是你撞的我!”
两人一下子便又针锋相对上了。
少年郎又看看两人,又看看外面飘着鹅毛大雪的天色,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好半晌,才劝道:
“树伯,许真是刚刚雪太大,你没注意到,咱们不能再耽误了,万一先生也在等咱们将这小娘子的酒钱赔了,咱们先走。”
这意思便是不想继续耽误功夫。
老者脸上一阵抽动,到底是生生咽了一口气,朝着余幼嘉硬邦邦问道:
“你这酒,多少钱?”
余幼嘉从善如流:
“一瓶十两银钱。”
围观的众人顿时一阵哗然,原本已经准备忍气吞声的老者又将钱袋子塞了回去:
“一瓶,十两?”
“何人卖酒是按‘瓶’卖?如此巴掌大的小壶,怎有脸要十两?”
“况且,你这小娘皮是不是将人当傻子!?我活了几十年,大江南北都游过,莫说是在崇安县,就算是在州府,在淮南,哪怕是京都,一大坛好酒也只有这个数!”
莫名奇妙的相撞,分外强硬的纠缠,贵到离谱的酒价
老者怒火中烧的脑中终于有了一丝明悟——
这小娘子,莫不是来讹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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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如此觉得,周遭的人自然也有此念想,原先站在余幼嘉这边的人也调转了枪口:
“小娘子,你是不是糊涂了,咱们城中物价哪怕再涨,你那么点的酒也不用十两银钱”
“刚刚真的是他撞你?小娘子,说慌可不好。”
“我们刚刚是怕他们二人将你欺负了去,可不是让你有胆子讹人的”
闲言碎语之中,连少年郎都瞥了一眼地上被摔坏的瓶罐。
但这回,他没有再说什么让老者掏钱之类的言语来,而是暗暗摇了摇头。
余幼嘉没有继续胡闹纠缠,却也不怯场,径直解了身后又一瓶酒,随后又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半掌小碟,往碟中倒了少许酒液,然后就近递给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秃顶汉子。
汉子略略有些吃惊,不过也当即明白了这位小娘子的意思——
这,这显然是对自己的酒很有信心,觉得自己的酒能值得上十两,所以这才倒出让人品味!
汉子心头对刚刚自己可能充当小娘子‘帮凶’的罪恶感减少了一些,一口,便引尽了碟中的酒液。
旋即,汉子眼睛瞪大,呆立当场,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众人着急的厉害,推了一把汉子:
“你傻了?说话呀!”
汉子砸吧着嘴,一时有些舍不得张开口。
余幼嘉也不刻意要等一个答案,只是取回碟子,就着地上的干净处的雪洗了洗小碟,又倒了半个指甲厚的酒递给了下一个人
下一个人饮了酒,竟也呆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