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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回忆录（第3页）

诗妍接过照片，在上面认真地写下日期："六年级，终于又做同桌。"她的字迹工整秀气，就像她的人一样。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将两个并肩整理书包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他们的影子交织在一起，就像这段从四年级延续到六年级的同桌情谊，温暖而绵长。

开学第二周的英语课上，九月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教室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跳动的音符。诗妍纤细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崭新的英语课本扉页，突然，iss李清脆的声音划破了教室的宁静：

"我们需要选新的英语课代表了。"

诗妍的手指立刻绞紧了衣角，淡粉色的指甲因为用力而微微白。她的英语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作业本上总是画满红色星星，但她从来不敢主动举手。她低着头，能听见自己加的心跳声。

"我推荐诗妍！"

一个带着阳光味道的声音突然响起。诗妍惊讶地转头，看见翊尧像棵小白杨一样笔直地站在座位上，校服袖子因为举手动作太大而滑到了手肘处，露出晒得微黑的手臂。他栗色的头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晕，有几根不听话的翘着。

"她每次听写都是满分！"翊尧补充道，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弧度，露出两颗俏皮的虎牙。阳光正好穿过他的梢，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iss李推了推银丝眼镜，眼睛弯成了月牙："好主意。那翊尧你也来当课代表吧，正好需要两个人。"

就这样，诗妍和这个全班最闹腾的男生成了搭档。下课铃响后，翊尧像阵夏日的风一样冲到她的座位前，书包上的金属挂件叮当作响，带着青草味的汗水气息扑面而来。

"以后请多指教啦！"他活力十足地说，手指在桌面上打着节拍，"我负责收作业，你负责登记，怎么样？"

诗妍注意到他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但指关节处还留着打球时蹭破的结痂。她轻轻点头，余光瞥见翊尧的课桌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贴纸——有变形金刚、足球明星，还有几个歪歪扭扭的英语单词卡片，和他这个人一样张扬又鲜活。

第一次合作就出了岔子。那是个阴雨绵绵的周一早晨，教室里的日光灯在潮湿的空气中出轻微的嗡嗡声。翊尧收作业时漏了第三组的本子，诗妍登记时也没现。直到iss李用沾着粉笔灰的手指推眼镜，询问为什么一半同学没有成绩时，两人才意识到出了问题。

"都怪你！"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诗妍急得直跺脚，鞋在地砖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手里攥着的登记本边角都被捏皱了。她看见翊尧的头被雨水打湿了几缕，软塌塌地贴在额头上，校服领子也歪向一边。

翊尧挠着头，运动鞋在地板上蹭来蹭去，出吱呀声：好吧好吧都怪我"他突然从书包侧袋掏出一盒彩色铅笔，"我请你吃校门口那家冰淇淋赔罪？就是有彩虹糖粒的那家。"

诗妍刚要拒绝，就看见翊尧变魔术似的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作业本，封面上还沾着一点泥水："你看，我特意冒雨去找第三组补收了！"

第二天清晨，诗妍翻开作业本时，一缕阳光正好落在里面夹着的手工卡片上。卡片是用英语作业本撕下来的纸折的，边缘还留着锯齿状的撕痕。上面画着个哭脸小人，鼻子夸张地滴着眼泪，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我保证不会再犯了！ps：香草味和牛奶巧克力味你要哪个？"她忍不住笑出声来，注意到卡片边缘还粘着一点融化的冰淇淋，散着甜甜的香气。

四年级的英语周活动筹备会上，诗妍房间的台灯一直亮到深夜。她细心地为ppt挑选淡紫色的背景，插入精心裁剪的图片边框，甚至给每个过渡动画都设置了不同的特效。第二天早上，她匆匆赶到学校，梢还带着梳子匆忙间留下的齿痕，却现u盘忘在了家里的书桌上。

"怎么办"诗妍急得手心冒汗，指甲不自觉地刮擦着讲台边缘。这时一只修长的手递来一部手机，机壳上贴满了便利贴和贴纸。

"别担心！"翊尧变魔术似的晃了晃手机，腕骨上的银色手表反射着阳光，"我昨晚偷偷备份了！"他解锁屏幕，壁纸是张模糊的班级合照，"你看，连你做的动画效果都在。"

原来他注意到诗妍总是丢三落四，特意留了一手。诗妍看见他的手机备忘录里整齐地列着："收齐作业提醒诗妍带u盘备份ppt"，第三条还被画了重点符号。

活动当天，翊尧穿着熨得笔挺的白衬衫主持，领口别着一个小小的英国国旗徽章。诗妍则穿着淡蓝色连衣裙操作电脑，间别着翊尧昨天送的星星卡——他说这样才像英语课代表。当他们流利地用英语介绍各国文化时，iss林惊喜地鼓掌，粉笔灰从她指间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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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级的雨季，教室的玻璃窗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他们已经是最佳搭档。诗妍能通过翊尧转笔的度判断他是不是又忘了收作业——当他转得特别快时，通常意味着漏收了一组；翊尧则总能在诗妍紧张时恰到好处地插科打诨，比如在她手抖时假装被自己的鞋带绊倒。

一次市级公开课上，诗妍回答问题时突然忘词。阳光从西边的窗户斜射进来，照得她眼前花。就在她急得鼻尖冒汗时，翊尧突然举手，手腕上的橡皮筋啪地一声弹响："老师，这个问题我可以补充吗？"他流畅地接上答案，悄悄对诗妍眨眨眼，睫毛在阳光下像小扇子一样扑闪，投下细碎的阴影。

课后，一向沉默的珺弛难得开口，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你们像齿轮一样契合。"憬珩举着他贴满贴纸的相机笑道："我要把这对黄金搭档拍下来！"照片里，诗妍和翊尧肩并肩站着，身后黑板上还留着他们一起画的英语周海报——翊尧负责写花体英文，诗妍负责画装饰边框。

六年级的英语课前，六月的梧桐树影斜斜地映在教室奶油色的墙上，像一幅水墨画。iss李让他们表担任课代表的感言，教室里弥漫着栀子花的香气。

翊尧的声音既镇静，又有些与平时一样的随意："当课代表最开心的事，就是能和诗妍一起成长。"

诗妍今天扎了高马尾，绳是憬珩送的彩虹色。她补充："我们从连作业都收不齐，到现在能组织英语剧"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课本扉页上翊尧画的涂鸦——一个戴眼镜看书的火柴人，"翊尧教会我勇敢表达自己。"她看见翊尧的课本边角已经卷边，书页间夹着各种颜色的便利贴，那是他经常翻阅的痕迹。

放学后，四人坐在操场边的梧桐树下吃冰棍。树影婆娑，蝉鸣阵阵。翊尧突然举起半融化的冰棍，橙子味的汁水顺着他手腕流下："我们毕业旅行吧！去海边怎么样？我想看日出。"

"我要带相机拍日出！"憬珩立刻响应，他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在阳光下闪闪光，镜头盖上贴满了卡通贴纸。

珺弛推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夕阳的余晖："根据天气预报，下个月晴天概率。"他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着各种数据，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

诗妍看着三个性格迥异却同样可爱的伙伴，用力点头，马尾辫在颈后轻扫："就这么约定了！"她注意到翊尧的校服第二颗纽扣有些松动——那是传说中毕业时要送给重要的人的扣子。

夕阳把四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四条蜿蜒的小溪最终汇入大海。英语课代表的头衔终会结束，但他们共同书写的回忆，永远都不会褪色。诗妍翻开翊尧递来的四人合照，背面用他特有的歪斜字迹写着"永远的朋友"，每个字都描了边，像小学生认真完成的作业。照片一角，还粘着一片已经风干的梧桐叶，叶脉在夕阳下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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