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痕蹲在枯井底啃冷馒头时,井壁突然渗出胭脂味。这是苏清瑶约定的暗号——三长两短的叩击声,代表"货到验真"。
他吐出嘴里的馍渣,摸出镇魔令在井壁刮擦。青砖移开,露出只铁笼,笼中蜷缩着个披头散的少女。她脚踝锁着幽冥宗禁灵镣,肩头布料撕碎处露出狐尾刺青。
"赠品。"苏清瑶的传音蛊钻出砖缝,"第七子从北冥抢来的青丘遗孤,够你搅混水了。"
墨无痕拎着灯笼凑近。少女猛然抬头,獠牙险些咬到他手指。灯笼映出她异于常人的竖瞳,眼底浮着抹幽蓝——这是妖族王血的象征。
"小狐狸崽子挺凶啊。"他掏出顺来的鸡腿晃了晃,"跟哥混,管饱。"
少女喉间出威胁的低吼,却因禁灵镣颤抖不止。墨无痕注意到她手腕的瘀痕呈七星排列,正是魔道少主厉无邪的"七煞锁魂印"。三日前鬼市传遍消息,厉家嫡子强掳青丘女修作炉鼎,没成想竟被第七子截胡。
井口传来脚步声。墨无痕吹灭灯笼,将笼子推进暗渠。来者甩下个包袱,里面是套幽冥宗仆役服,还有张残破的宴席请柬——今夜子时,厉无邪要在血海殿"验货"。
"验你祖宗"墨无痕换上仆役服,把请柬塞进裤裆。这玩意盖着厉家血印,混进宴席绰绰有余。至于笼中狐女,他另有打算。
血海殿的偏门处,两个醉醺醺的魔修正调笑:"听说那青丘妞儿腰比蛇软"
"可不是!厉少主亲自调的合欢散,够她现原形了"
墨无痕低头捧着酒坛经过,顺势将半包雄黄粉撒进酒瓮。这是从苏清瑶那儿顺的"加料",专破魔修护体罡气。
宴厅中央的铁笼蒙着红绸,厉无邪的金丝蟒袍在烛火下泛着血光。这位魔道少主正把玩柄骨笛,笛尾坠着的分明是半条狐尾!
"开笼!"
红绸滑落的刹那,墨无痕险些捏碎酒坛。笼中狐女被换上薄纱,九条虚幻狐尾在身后摇曳——青丘王族的"幻魅"天赋竟被药物强行激。她脖颈套着镶满噬魂石的项圈,每次挣扎都痛得抽搐。
厉无邪的骨笛挑起狐女下巴:"跪下。"
药效作的狐女眼神涣散,双膝缓缓弯曲。墨无痕突然撞翻酒案,雄黄酒泼向厉无邪:"走水啦!"
混乱中他滚到铁笼旁,掏出根糖葫芦棍撬锁。这是从鬼市杂耍班顺的玄铁签,专破低阶禁制。狐女突然咬住他手腕,尖牙刺入血肉的瞬间,墨无痕感觉混沌气旋被强行唤醒!
"你他娘属狗的?"他甩着手低骂,"小爷救你呢!"
狐女眼底蓝芒暴涨,虚幻狐尾缠住墨无痕脖颈:"人族都该死"
厉无邪的剑气劈开酒案:"好胆!敢劫本少主的炉鼎!"
墨无痕抱着狐女撞破窗棂,后背插满碎瓷片。他边跑边扯嗓子喊:"第七子有令!青丘王女归血狱所有!"
追兵顿时迟疑。厉无邪的怒吼响彻回廊:"放屁!那老鬼算什么东西!"
怀中的狐女突然呕出黑血,幻化的狐尾渐次消散。墨无痕摸到她脉门,现禁灵镣正在吞噬妖力。他拐进柴房,将狐女塞进腌菜缸:"不想死就憋住气!"
追兵的脚步在门外徘徊。墨无痕解开裤带对着缸口撒尿,骚气盖过妖味。当魔修踹门时,他提着裤子谄笑:"爷,这缸老咸菜够味吧?"
厉无邪的剑锋抵住他咽喉:"人呢?"
"往血狱塔跑了!"墨无痕指向西侧,"那丫头说要去寻第七子"
话音未落,血狱塔方向突然爆出蓝光。厉无邪脸色骤变,那是青丘狐族王血觉醒的天象!他御剑疾驰而去,墨无痕趁机掀开缸盖,却见狐女已化作巴掌大的白狐,正舔舐着他手腕咬痕。
"早现原形多省事。"他拎起小白狐塞进怀里,"走了,找你族老报仇去。"
白狐突然咬破他胸口,一滴心头血渗入獠牙。墨无痕脑海浮现破碎画面:青丘祭坛上,厉无邪的骨笛贯穿老狐王咽喉,王血被炼成丹药
"原来咱俩同病相怜。"他按着隐隐作痛的丹田,"都被人当药材使唤。"
怀中的白狐突然僵住。墨无痕低头,见它碧瞳泛起血色——厉无邪竟在禁灵镣里藏了追魂蛊!
"找到你了。"屋檐传来厉无邪的冷笑。
墨无痕撞破地砖坠入暗河,冰冷河水冲淡追魂蛊气息。他捏着白狐后颈低吼:"变回来!我知道你能听懂!"
白狐在湍流中化作人形,湿透的薄纱紧贴肌肤。她突然吻住墨无痕,将枚狐丹渡入他口中:"借你混沌"
墨无痕的丹田轰然炸响。混沌气旋裹着狐丹妖力,在经脉里横冲直撞。他七窍渗血,却感觉禁灵镣在融化!
"抓住他们!"
厉无邪的剑阵封住河道出口。墨无痕抱着昏迷的狐女,望着头顶逐渐合拢的剑网咧嘴一笑:"小狐狸,赌命的时候到了。"
他吞下整瓶焚毒散,周身燃起青焰。这是苏清瑶给的保命符——以毒攻毒,短暂获得元婴期的爆力。
河面炸起冲天水柱。墨无痕裹着狐女冲破剑阵,身后追兵被青焰烧成火人。厉无邪的骨笛引动天雷,却劈中第七子的血狱塔,两大魔头的怒吼震塌半座城。
"这趟值了"墨无痕栽进乱葬岗,怀中的狐女正在长出第二条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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