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骤然一痛,他话说到一半,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你为什么总是觉得我自己无法解决呢。”
这一晚上,陆瞬踩了贺秋停太多的雷区。
先是口口声声说要包养他,又打断他和记者们的采访,把复杂的人际关系扯到工作里。
贺秋停目光冰冷,瞳孔痛苦地缩了缩,“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我也从来没说过,需要你帮忙,陆瞬,别太自以为是。”
这话难听,让一向爱面子的陆瞬顿时有些下不来台。
“哦,是吗?”陆瞬被他疏离的眼神和语气刺得一痛,脾气顿时上来了,“那你在车里那一出算什么,把人拉过来,再把人踹一边,合着什么都要随你心意,我想帮你个忙我他妈都没有资格了,我就是自以为是了,贺秋停,你把我当什么了?”
贺秋停额角渗出冷汗,喉咙里的腥味愈加浓重,感觉有一口血在喉管里上行,他喉咙艰难地往下咽了咽,“…我不想跟你说话。”
“那就都别说了,我们本来就已经分手了,你以为这一口回头草我就非得上赶子吃吗?我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贺秋停,咱们俩到底是谁在自以为是。”
陆瞬说完这话就后悔了,感觉说了一句伤人伤己的气话。
贺秋停怎么可能被他拿来和别人比较呢,从来都不会…
他只是气贺秋停不要自己,才咋咋呼呼地抬高自己。
果不其然,话音还未落下,他就看见贺秋停抬手按住胃,缓慢地弯下了身子。
“没事吧…”陆瞬连忙走到跟前把人扶住,却被后者用力甩开了手。
“是我不对,说了分手,就不该再去招惹你。”贺秋停红着眼睛,平静地说完这句话,便上了警车。
警局的调查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贺秋停在警局做完笔录,去卫生间的路上再也忍不住,他几乎是小跑着进去,双手撑住洗手台的一瞬间身子僵直,猛地一呕。
他以为会呕出血来,却意外的发现什么都没有。
贺秋停竟然有几分惊喜。
他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缓了缓,给司机打电话。
等车的过程中,他看见那个叫袁峰的工人从审讯室大摇大摆走出来,脸上带着笑,看起来似乎是没被问出什么关键信息,无罪释放了。
经过贺秋停的时候,袁峰装模作样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假惺惺道:“贺总,您也别上火,做这么大个企业呢,有时候难免会出点差错。”
他这话意味深长,说完便径直走出警局大门。
夜深人静的巷口,没有覆盖任何监控录像。
袁峰只觉得后背一阵风,还不等他回头,只觉得视线一黑,一个粗糙的黑色麻袋当头罩下,继而凶狠地勒上脖子,直接将他放倒。
他本能地张嘴呼喊,却被人一脚踹在肚子上,随后有几只手扯着他的身子毫不留情地将他拖去巷子里。
沉重的棍子和拳脚雨点般落下,每一下都狠辣得像是想要他的命,他用手护着头,却被人用鞋底将手碾在地上,踩得骨头粉碎。
啊—
救命—
他凄厉嚎叫着,却于事无补。
周围大概有六七个人,个个都像是亡命之徒,一边打一边咒骂。
袁峰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老板说了,留着他就是个隐患。”
麻袋开始渗出血,袁峰被打得头破血流,连呼喊的力气都没有。
几个打手终于停下了。
为首的打手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附上一句话,“按您的吩咐,留了他一口气。”
巷子口的路边停了一台黑色的车。
车窗半降,露出陆瞬阴晴不明的一张脸。
他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森寒的眸子低垂,搭在车窗边的手指动了动,轻轻掸落半截烟灰。
车子缓慢驶离巷口,融入夜幕。
十五分钟后,袁峰再一次回到警察局,和往外走的贺秋停撞了个正着。
贺秋停被吓了一跳。
只见袁峰满脸是血,胳膊好像折了,牙也掉了好几颗,走路一瘸一拐好像下一秒就要咽气。
“救命,救命…”
沾满血污的手抓住贺秋停的胳膊,袁峰近两百斤的块头,差点把贺秋停带了一个跟头。
门口接待的警员连忙赶过来,问他怎么了。
袁峰满脸都是惊恐,鼻子和嘴里还淌着血,颤抖着发出求助,“我要报警,有人,有人要杀我灭口。”
“万泰地产的孙总,他要杀我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