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要道歉。”其实还有赫远征的事儿,她旁敲侧击问过两次叶雪扬,将赫远征接回国内是很久之前纪柏煊就定下的计划,只是当时赫远征的情况还不宜挪动,而国内疫情又刚开始,所以耽搁许久。
一切都只是巧合,纪柏煊才不是那么卑劣的人。
赫惟嘟囔着,往纪柏煊怀里钻了钻。
房间和之前几乎没有明显的变化,床还是那张床,和几年前她溜门撬锁偷偷跑进他房间时一模一样。
只是这一次,她是被他抱进房间的。
“那你呢,你刚才对不起什么?”赫惟感受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松弛的不带任何情。欲的呼吸,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一刻的心动里。
好像刻舟求剑真的有用,如果舟一直在原地没走的话。
“对不起……害你又没办法睡一个好觉。”他亲亲她的鬓角,让她闭眼休息,“一会儿外卖到了我去拿,拿回房间里吃。”
赫惟笑笑,以前他可是完全不能接受在房间里吃有气味的东西的。
尤其是冬天,窗户紧闭着,味道久久散不出去。
吃完早饭,天还未完全大亮,赫惟简单用漱口水代替了刷牙,倒头就睡。
醒来时,窗外灰蒙蒙的,不出意外空气质量是轻度污染。
赫惟看了眼手机,北京时间15:47。
她睡了差不多九个小时。
枕边人早醒了,下楼去给她倒了杯温水,递给她之后人再度回到电脑前,正在看一则财经新闻。
金丝眼镜重回他鼻梁上,昨晚的癫狂和狠戾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温柔。
斯文……败类。
以前实在太能装。
赫惟翻了翻他的衣柜,最外面那一格里,赫惟看见了好几件她似曾相识后来不知所踪的衣服,有两条裙子甚至是她高中时候穿的……
变态。
那时候还死活不愿意承认喜欢她,背地里这几件衣服怕是早已经被盘包浆了吧。
可惜都是薄的。
赫惟拿了身内衣,进浴室冲了澡,出来时裹了件新的睡袍,说:“一会儿你绕一下,我回去换一身衣服。”
晚上她要回家去吃饭,饭后一起包饺子,她事先和妈妈说了会和纪柏煊一起回去,说是一起讨论一下赫远征手术的事儿。
“那么好看的旗袍,不穿回去给她们看看?”纪柏煊故意道,视线并未从电脑上移开。
赫惟扶着腰,当下畅快,事后腰酸背痛臀部肌肉酸等一系列症状浮现,她总忍不住在背后骂他。
“还不都赖你,撕的时候手下不留情。”
赫惟嘟囔着,听见楼下响起门铃声。
“钟点工到了。”纪柏煊起身,瞥了眼赫惟。
“怎么到这么早?”赫惟紧了紧身上的睡袍,脸唰地红了。
“你要是不好意思,就在房间里再磨蹭一会儿,我带她去楼上,不让你们迎面撞上就是了。”
好在他早已经穿戴整齐,随时可以出发。
纪柏煊下楼,在大厅里远程开了院子门和大厅门两道门锁,转身进了厨房又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卖力一整夜,只早上吃了一顿,睡到下午醒过来,距离晚饭时间起码还有一个半小时,他只能多喝点水充饥。
厨房窗户正对着院子里的花坛,纪柏煊看着那里如今空旷的一片地,憧憬着几个月以后,那里成片的紫色郁金香花开……
纪柏煊端着水杯,直到程茗经过窗外,径直走进大厅,他才慢悠悠又倒了杯新的,端着出去。
比他预料的要沉得住气,这会儿才来。
他刚才都以为这小子不会来了呢。
纪柏煊微微偏头去看了眼楼上,确认房间门关着,他才走过去,将水杯递给程茗。
“刚搬回来,家里什么东西都没买,就不招待你了,喝杯热水,驱驱寒。”
程茗还穿着昨晚那一身,面色憔悴,像是一整晚没睡一样,不知道从哪里过来的。
程茗瞥了眼他递过来的杯子,轻轻接过,却没有喝,抬头看了眼楼上,直接了当道:“昨晚是舅舅你把小惟带走的对么?”
“是我。”他没遮掩,站在那处,淡定地继续喝水。
“昨天晚上接电话的人……”
“也是我。”纪柏煊放下杯子,看向程茗,眼神里满是挑衅。
与其瞒着,平白给他这个傻外甥多余的希望,还不如直接一把火烧了他的念想。
程茗却是被他这一句话激怒了,紧紧盯着他看了几秒,随后一把将手里的水杯掼在地上。
杯子立即碎裂开来,热水四溅,一如程茗眼里的情绪。
他好像是顷刻间就红了眼眶,几步上前,用力推了他一把,将他整个人往后推开几步。
“我拿你当舅舅你却……”程茗咬牙切齿地,怒瞪着他,攥紧拳头,又狠狠给了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