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明白了。
天道给他的不是死亡——
是让他永远活在比死亡更可怕的清醒里。
陆归尘起身,青铜钱币不知何时已回到掌心。
他对着阳光看了看,随手抛给街边玩耍的孩童。
"先生!"
孩童追着跑了两步,再回头时——青石巷空空荡荡,只有几片未化的霜痕。
沈御棠的冰雕突然炸裂,碎冰如利箭般四射。
他浑身浴血,手中捏着一枚漆黑玉符疯癫狞笑道:
"你们真以为万宝楼就这点底蕴?"
玉符碎裂的刹那,整座巴阴城的灵气瞬间凝固。
苍穹骤然撕裂,一道身影踏空而来:
第一步落下,百万修士齐齐跪地。
第二步踏出,化神以下全部吐血。
第三步完成,整座城池的地面下沉三寸。
"本座,万宝楼总部长老——墨天刑。"
声音不响,却震得所有人耳鼻渗血。
墨天刑只是负手而立,威压便化作实质:方圆千里灵气冻结,所有法术失效。
空间出现裂痕,光线在他周身弯曲。
百万修士识海中同时浮现他的身影。
东门听雪的红袍无风自动,嘴角溢出一丝金血。
何庸的绝天棍碎成齑粉,七窍流血,巫马璃的灵啾羽毛尽落,瑟瑟抖,赵明川被压进地面,只剩头颅在外,连开明兽都伏地呜咽,不敢抬头。
墨天刑只是扫视一眼,就有数十万低阶修士当场昏死。
就在所有人绝望之际——
街边孩童手中的青铜钱突然飞起,叮的一声落在冰面上。
这声轻响,竟让墨天刑的威压出现了一丝裂隙
"咔——嚓——"
东门截云的膝盖骨在渡劫威压下碎裂,玄铁护腕炸成碎片。
他猛然昂,颈侧龙纹胎记迸万丈血光,七窍喷出的精血在空中凝成古老战纹。
"巴阴城的父老乡亲们!"
他每说一个字就炸开一处经脉,"把你们六千年的恨——"
百万修士突然同时抬头,七窍中喷出猩红怨气,在空中交织成遮天蔽日的《血债图》。
"借给我!!!"
东门截云这声怒吼引动天地共鸣:
茶楼说书人砸碎惊堂木:"借!"。
卖包子的老刘折断擀面杖:"借!"。
绣坊李娘子剪断金线:"借!"。
三百孩童用木棍敲地:"借!借!借!"。
每声呐喊都让《血债图》更凝实一分,图中浮现被万宝楼逼死的每一张面孔。
"有请——"
东门截云撕开胸膛,掏出血淋淋的剑符:
"四!极!阵!灵!"
虚空突然裂开四道万丈缝隙:
东方青龙宿劫剑携雷瀑降临,剑柄缠绕着老修士们典当的寿元契约;
西方白虎戮仙剑劈开地脉,剑锋上挂满黑市死斗场的铁链;
南方朱雀焚业剑点燃天幕,火焰里翻卷着六千张高利贷借据;
北方玄武镇狱剑贯穿九幽,剑穗串着三百枚被炼化的金丹。
"斩!!!"
百万修士同时喷出本命精血,血雾凝成巨手握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