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冷轩身子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接过毛巾。"又是杀鱼溅的。"
他背过身去,灵力在掌心凝聚,不动声色地黏合被打裂的肩胛骨。
擂台上那个号称"铁臂"的壮汉确实有两下子,最后一击差点震碎他的内脏。
"真的吗?"东门听雪狐疑地绕到他面前,却被东门冷轩用毛巾盖住了脑袋。
"骗你做什么?今天码头进了批新鲜鲈鱼,老王让我帮忙处理。"
东门冷轩的声音带着笑意,右手却藏在身后微微抖——
那截用擂台铁链炼制的假肢正在烫,昨晚的战斗太过激烈,连接处的符咒已经松动。
东门听雪突然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个鼓鼓的灵石袋,晃了晃出清脆的碰撞声。
"哥,我今天整理父母的遗物,又找到些灵石。咱们的药钱应该够用了吧?"
东门冷轩盯着那个绣着青莲纹样的袋子,喉咙紧。
从来就没有什么父母遗产,袋底暗褐色的痕迹不是灰尘,是昨夜"金丹死斗"时他咬碎牙关渗出的血。
为了药方里那味蛟龙逆鳞,他接下了必死的赌局。
"嗯,够用。"
他揉了揉妹妹的头,指节处新结的痂裂开一道细缝。"去把药煎上吧,我换件衣服。"
走进里屋,东门冷轩终于卸下伪装。
他单膝跪地,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假肢"咔嗒"一声脱落,露出血肉模糊的断臂——
昨晚为破解对方的金钟罩,他不得不引爆嵌在假肢里的雷符。
墙上的木架整齐排列着二十三块金牌,每块背面都刻着细小的药方。
最中央的位置空着,等着今晚的战利品:九转还魂丹的主材,千年血参。
暮色笼罩着暗巷,东门冷轩跪在潮湿的青石板上,额头抵着纨绔子弟程锦的靴尖。
"废物也配碰我妹妹?"
程锦的折扇挑起东门冷轩下巴,"一个卖鱼的贱民,也敢拦本公子的轿子?"
扇骨突然重重敲在东门冷轩右手上,三根手指出清脆的断裂声。
东门冷轩闷哼一声,却仍保持着跪姿:"程公子,听雪才十四岁"
"十四岁怎么了?我爹的九房姨娘进门时也才十四。"
程锦靴底碾过东门冷轩变形的手指,"听说你在码头挺能打?怎么,现在怂了?"
东门冷轩垂着头,碎遮住眼中翻涌的杀意。
直到程锦的随从们哄笑着离去,他才慢慢站起来,用衣摆裹住血肉模糊的右手。
当夜,程府传出凄厉的惨叫。
次日清晨,家丁在少爷卧房现一具金箔裹尸——程锦大张的嘴里塞满了地下擂台特制的金箔,每张都印着"鬼见愁"的标记。
"你疯了?同生共死咒是要折寿的!"东门听雪把泛黄的符纸撕得粉碎,"我的病没那么严重,不需要你用命来换!"
东门冷轩沉默地扫起地上的纸屑,舌尖抵着口腔内壁的伤口。
他没告诉东门听雪,这是"血擂"的新规矩:胜者必须吞噬败者魂魄。
有了这个咒,就算他魂飞魄散,残余的灵力也能继续守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