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君龙瞳骤缩,但很快恢复平静,只是指尖龙鳞微微竖起。
白霜指尖轻划,七道霜纹自虚空浮现——正是先前挽月剑在海天交接处打下的三道冰线,此刻骤然暴亮。
"启。"
极轻的一声。
"咔——嚓——"
方圆百万里海域突然垂直升起冰幕,上抵罡风层,下贯归墟底,将战场围成绝对禁域。
冰幕内壁浮动着北冥族古老的镇魔铭文,每一笔都如挽月剑意般凛冽。
白霜未张口,声却透过冰幕,化作一缕霜气飘入归墟王宫,在龙君耳畔凝成清冷女音:
"龙君。"
(二字既出,水晶宫内的海水温度骤降三度)
"请挪走百万里水族。"
"天魔诡谲,恐波及无辜。"
"若逃一魔,归墟必乱。"
语调平静如述常事,却让殿内众修莫名心悸——不是因威胁,而是那种理所当然的笃定。
王座上,龙君指尖一顿。
惊的是她竟能隔绝对冰幕传音入宫,恼的是被小辈当众提醒,龙威微损,赞的是手段老辣,确为镇魔使风范。
"……善。"
他龙爪一抬,百万里水族瞬间被无形之力轻柔推至安全海域,连珊瑚礁上的寄居蟹都未伤分毫。
(霸主骄傲不容许他做得比她粗糙)
"啧啧,小娘子心真软"牛角战魔舔着戟尖,"老子屠城时,你该看看那些蝼蚁多会惨叫……"
白霜闭目未应,唯有挽月剑上的霜华又盛一分。
她眉间那道浅痕骤然裂开,一滴冰蓝色的神血渗出,悬于眉心。
——色褪白。
乌墨般的青丝,寸寸化雪,如寒霜侵染,最终尽成苍冷银白。
白霜未言,眸中无波,唯有剑指轻抬。
——北冥血脉深处,《虚空镇魔录》的古老经文逐字亮起,化作符咒缠上剑锋。
那些曾封印过万魔的五行封魔印,此刻正与永夜剑意水乳交融。
"铮——"
挽月剑悬空自鸣,剑身迸裂出七重霜华,每一重皆映照不同永夜剑意——
剑鸣荡开的刹那,时间突然坍缩成一颗冰晶。
——o秒的绝对凝滞。
寒髓兰的凋零残瓣悬在虚空,瓣尖凝结的霜珠里,倒映着十四尊天魔同时绷直的脊背。
龙君的王座扶手"咔"地裂开三道纹,其爪尖刺入掌心,金鳞间隙渗出细碎冰碴——那是隔着水镜都被冻伤的证明。
永夜·月照清泉——虚空凝出十万丈冰镜,倒映天魔本相,照破虚妄。
剑意扫过的海域,所有深海热泉突然哑火。
硫磺味的消亡比声音更快——就像有人突然抽走了世界的底色。
百万里以外,某只老龟妖条件反射般深吸一口气,却只尝到虚无的涩,仿佛连自己的嗅觉记忆都被剜去。
永夜·月照黄泉——海底裂开幽冥霜痕,亡者低语缠绕魔魂,蚀其心魄。
永夜·月挽清霜——天降寒刃,如月华垂落,每一缕皆斩断天魔退路。
永夜·月挽天霜——穹顶坍缩,霜雪凝成天罚之矛,锁定真仙天魔。
归墟——剑意所至,空间坍缩。
海底无声凹陷出漆黑的球型空洞,连光线都未能逃逸。
那些被卷入其中的天魔,不是被撕裂,不是被冻结,而是身体被寸寸擦除——就像一幅水墨画被硬生生挖去一块,露出背后虚无的纸白。
挽月剑意——剑光分化亿万,如月华倾泻,无差别贯穿战场。
寒气冻结·绝对零度领域——百万里结界内,时空凝滞,万物归寂。
海水不再流动,化作苍蓝琉璃,冻结的浪尖如剑戟林立。
天穹云层碎成冰晶,雷霆凝于半空,如被冰封的闪电。
结界内自成永夜世界,外界的光、声、灵,皆被隔绝。
白霜未一言,剑锋所指,即是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