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的药,吐了真是可惜……”
就在说完这句话后,不等谢为欢反应,对方竟低下头迎面吻住她的唇。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却不带着一丁点缠绵的柔情。只一瞬间,她的呼吸便被那人完全掠。夺了去。他的唇齿啮咬着,吮吸着她唇上残留的药渍。
这一味药,他太过于熟悉。
商陆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想要将这味道尝得更清楚些。
便是这药,便是这种药,一直在压抑着他。
一直禁锢他的就是这种味道。
他本应该早些醒来的,或是黄昏,或是下午,或是……一个明媚美好的清晨。只因这碗药长期的效用,如今他只能享受着这无边孤苦的夜晚。
这一天,这一切,本该是属于他的,眼前的、身前的、还有那白日里的一切……他们本就该属于他。
本就该属于他商陆。
不禁想起五年前,她与李珏的那一夜,他同样是如此温柔。
铁链在李珏的动作下发出细碎的声响,回荡在整个殿内,谢为欢被李珏压在身下,她抬眸望着他,认真道:“执玉,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李珏不知少女话里的意思,只知道她今日很反常,主动吻他,又主动……
“欢儿,你不该如此的。”他的指腹抚上她的眉眼,在一瞬间懂了她的意思。
“只有这样,才有一丝可能。”谢为欢搂上他的脖颈,再度覆上他的唇。
而就在这时,殿门忽“嘭”的一声响,被人大力从外推开。
第65章第65章
商陆在听闻谢为欢闯入景和殿的消息后,心悬在半空中,眼底迅速泛出了一丝惊慌失措,不顾重楼的劝阻,他疾步向景和殿行去。
谢为欢绝不能再同李珏产生任何牵扯,绝对不能。
然,就当殿门被他推开后,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进殿内,瞧见眼前的景象后,脸色陡然一变。
只见榻上的谢为欢只着一件亵衣,被李珏压在身下,她的纤纤玉手勾在男人的脖子上,亲吻着他,凝脂般的肌肤之下,透着一层胭脂色。
两人之间充斥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暧昧,同案前香炉散发出的暖烟一样,丝丝缕缕扩散在空气之中。
商陆卓然而立的身子有一瞬间的颤抖,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剜了一下,疼痛迅速蔓延。
跟在身后的重楼见此场景,登时转过身倒吸一口凉气,心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也没想到谢为欢竟能同李珏在景和殿……这若是传出去,该如何是好?
还让帝王亲眼瞧见,此事怕是无法善终。
“谢为欢,你们在做什么?”商陆缓步走近,用力按住心口。
秋风拂面,红珠的鬃毛轻轻扫过谢为欢的指尖。
红珠自然不会回答她。
她方才出了气,这会儿面对着商陆罕见的心平气和。收起了浑身的尖刺,掌心轻抚着红珠的脑袋,开口道:“大人见过我兄长?”
红珠是她兄长为她寻来的马儿。只是还未来得及送给她,兄长便已然战死。
兄长亡故后,红珠仍留在北疆,两年前方随着凯旋的大军一道入京,被兄长当初的副将交给了她。
她记得商陆也是从北疆回来的。
商陆牵着马,走在前方,看不到面上的表情。
“见过。”
谢为欢“哦”了一声,低眸看他。
这还是头一回,两人这般相安无事。
也是头一回,她从这样的角度打量商陆这个人。
他生得出众,哪怕方才在一众如玉郎君中,也分外出尘得很。目光扫过,总是会不经意停留在他身上。像是有什么特殊的法术,谢为欢总能从人群中一眼便看到他。
除开那些让她厌恶的特质——譬如太过装模作样,总是装成一副光风霁月的样子外,其实商陆大体上还算合她心意。
墨发束起在玉冠之中,宽肩衬得身形挺拔。若非他腰间佩剑与周身无法掩盖的寒意,只怕会让人误以为是个如云中白鹤般的潇洒君子。
“什么时候?”
谢为欢觉得新奇:“红珠竟然没踢你。”
商陆牵着她往回走,两处营地之间有些距离,不知走了多远,耳边几乎已经听不见那些公子们的声音,只余风声轻轻。
事关兄长,谢为欢屏息望着他的背影,不愿错过任何消息。
“不记得了,”商陆声音很淡,“很多年前的事,记不清了。”
“那红珠……”这是她大婚后第一次回娘家,也是她自嫁给商陆后,第一次回去看望母亲。
为了不让母亲担忧,这两日,谢为欢放下了旁的事情,专心养起身子来。
万恩山上挨了不少冻,她除了要调养好自己的身子,同时也要照顾商陆。
从前在谢家,谢为欢自学了些医术,结合自己与商陆的身子,熬煮了碗药汤。
白日商陆上衙,她便在清晨与他一同用药用膳。每至他黄昏归来,谢为欢不敢与他接近,便差人将药汤送过去。
兴许是身体不适,商陆难得的没来找她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