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感觉好像有点眼熟,不过这麽有特色的人,我见过应该不会忘记的……
所以应该是错觉吧?
织田作离开之后,太宰就又开始装起来了。
他坐到了哥哥桑离开之后空下来的沙发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小镜子,开始把玩了起来。
月光被镜子折射,在阁楼里到处乱晃。
所以我也中招了。
我被那耀眼的光斑袭击了,在黑暗中被这麽猛照一下眼睛,还是很不好受的。
“你在做什麽啊太宰!”我伸手就要夺过他手里的镜子——要玩也是我来玩。
武器只能掌握在自己手里!
太宰却很灵活地躲过了。
“星,不要这麽急切,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和你有些事要说。”他将手里的镜子又是一转,将光斑折射到地板上,“你看,这个光斑。它也可以算作是月光的投影吧?”
他问我,但又没有指望我回答,只是在自问自答罢了。我想开口他却又制止了我,用没拿镜子的那只手往下一压,示意我继续听他说。
“你看,这种影子是很不安稳的,只要有轻微的外力——”他将手腕轻轻一抖,镜子也晃动了起来,光斑又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就会消失了。”
我举起手,表示我有疑问——他可能是聪明人惯病犯了,想和我玩点借物喻事的小游戏,我姑且可以短时间配合下他。
他点了下头,表示可以提问。
“可是,投影只是跑到别的地方去了啊?”我这麽问他,“投影其实还存在,并没有消失。”
他轻轻笑了起来,但没有愉悦的情感在其中,反而有种……讽刺的味道?
“你是这样想的吗?”他摇了下头,“但是,不是这样的。星,你知道平行世界吗?”
“知道。简单来理解的话,就比如我今天在这里因为你的故弄玄虚所以打了你,或者因为你的装模作样没弄太久所以没打你。这里因为做了不同的选择,所以有可能发展出两个不同的世界来。”我趁机威胁他故弄玄虚不要搞太久,不然是会被我打的。
“呵呵……差不多呢。”太宰笑了起来,“星你的比喻很有意思。”他对我眨了下眼睛。
“那就像你说的那样,因为做了不同的选择,所以有可能发展出平行世界来。那麽,我操作这面镜子,它的投影四处游走,假如每到一个不同的地点,我都有可能在这里停下来,这样是不是就有可能发展出一个平行世界来?”
“你这样说,是有可能。”
“是的,有可能。那麽,你还认为投影没有消失吗?”他停止了对镜子的把玩,光斑停留下来了。
“……但是,太宰,这样只能说明这里有无数个平行世界,并不能说投影消失了。”
“是的,所以还要再引入一个概念——忒修斯之船。”太宰又开始把玩起了那面镜子,它被太宰来来回回地翻转着,光斑一闪一闪的,明灭不定。
太宰这回自己讲解了这个概念:“忒修斯之船,简单来说就是当一艘叫忒修斯的船,它身上的零件被不断地替换,最终身上的零件被完全地替换了一遍。这个时候,我们还可以将其称之为忒修斯吗?”
“所以,像这样的投影,它还算是原来的投影吗?”
“而我们的世界,就是这样的世界,它是主世界的投影。”他突然将镜子反扣在了手心,死死地攥紧,“它快要毁灭了。”
“星。”他专注地看着我,眼睛有种湿润的感觉,像是里面下了一场雨。
很哀伤。
我很难想象到,太宰在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居然会是这种表现。
明明他平时一直都是那种要死不活的样子,还很热衷自杀……
这更令人难过了。
“我能做些什麽吗?”我无法对这样的不幸袖手旁观,我必须帮助他,帮助他们,帮助我。
“……是的,星,这就是我为什麽将你留下的原因。因为这件事,和你有关。”他说,“如果可以,我本来不想有其他人被牵扯进来。但是这摊浊水,你早就涉入其中了。”
“关于这次任务,你还记得我一开始怎麽和你说的吗?”
太宰的话将我扯回了当初出任务之前他跟我说的那段时间——
……
“……我,我记得,好像是和书有关?”我很艰难地想起了这个目标。
怎麽回事,明明才过去没多久,为什麽想起来会这麽……
“是的,星,和书有关,我很庆幸你还记得这件事。”太宰缓缓握住了我的手,“你发现了吗?星,你的记忆,出问题了。”
我的记忆……出问题了?
“最开始我也没有发现,因为我的记忆也出问题了。但是直到和这位和记忆有关的异能力者出现之后,我才发现了问题。”太宰指着自己的脑袋,“他的异能力虽然无法对我起作用,但我却可以接触到这位异能力者本身。”
“我在和他接触的过程中,发现他其实接触过书……”
“你也听到了吧?那家夥的疯言疯语。”太宰将食指竖立在嘴前,“但是,那其实都是真相呢,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
他因为异能力的原因,接触了很多人的记忆力,本来就已经精神不稳定了——绑架那些孩子也是误以为那是他死去的孩子,而他在接触了书之后,从中得知了世界是虚假之物的真相,他真的疯了。
我们的世界,是主世界书内的世界,是虚假的世界。传言书可以完成所有的愿望——只要在其上写下有逻辑的文本。在真实的世界或许如此,但像我们这样的世界如果也这麽做的话……
只会毁灭。”
太宰又说:“我之前和阿哈先生做过交易的事,你应该还记得吧?”他担忧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