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陈妄使尽力气也没办法挣脱,于是死死抠着傅玉呈握刀的手,“你先把刀放下,好吗……”
“不好意思,现在你说了不算。”
傅玉呈一使劲,刀背从下往上刮过一寸,痛感不怎么强,倒是十分唬人。
陈妄闭紧眼睛大叫:“我错了我错了!下次不会了!真的,你相信我,我再也不拿热水烫了!”
小说2025岚0523、兰生为您整理
“哦,想到另辟蹊径的办法了?”
“没有!我没有!”
傅玉呈的身体随陈妄挣扎晃了一下,一缕卷发落下来遮住了视线,他没有理会,膝盖强行挤进陈妄腿中间,将人牢牢钉死在身体和橱柜之间。
陈妄被吓坏了,认命地趴在台面上,抽噎得身体一颤一颤的,似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傅玉呈垂眼欣赏了一会儿那张因恐惧而漉湿的侧脸,手上松了点劲儿:“那是伤害自己的行为,你懂吗。”
“懂、我懂……”陈妄一说话,嘴唇上就沾满了盐粒和糖粒,又甜又咸,勾得他直犯恶心。
傅玉呈把他的表情收进眼底:“长湿疹的地方不允许你再碰,能做到吗。”
陈妄不想张开嘴,“嗯”了一声,后颈瞬间一紧:“能做到……”
至此,傅玉呈才撤出膝盖,扳着陈妄的肩膀将人拉起来:“把眼泪擦干净。”
陈妄去水池边洗了把脸。
傅玉呈捡起地上散落的食材,分门别类收纳进橱柜里:“先别穿衣服,进屋等我。”
从药店买了两管烫伤膏走在回家的路上,傅玉呈把右手举到眼前看得出神。
其实他对给陈妄抹药这件事有点抵触。
第一次帮陈妄擦药的场景他还历历在目,细细密密的疹子像藏在皮肤下面的小丘壑。
在药膏的润滑下,陈妄的皮肤温凉柔腻,他感到过电一般酥麻。这感觉新奇且怪异,令他爱不释手,不自觉想索取更多。
至今回想起来,他仍是心悸。
从小王曼文就教育他不要接触令自己上瘾的事情,比如说酒精,这种令人头脑不清醒的东西万不能沾染。
如果一定要沾,那么就得清楚自己的底线,在不触碰底线的前提下,才有自由可言。
而他自从和陈妄重逢,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就体会过两次失控。第一次是在火车站拥抱了陈妄,第二次是给陈妄抹药……
他把陈妄当做自己负责的项目,“抹药”也是其中一环,不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不能半途而废。
为了克服失控感,他想了很多办法,实践下来戴手套最便捷。只要不接触皮肤,他的心绪就平稳许多。
等他习惯这种波动之后,就无所谓戴不戴手套了。只不过他觉得戴手套对陈妄来说更干净,所以这个习惯才一直沿用至今。
回到家,陈妄还和他临走前一样坐在床上,瞪着俩眼睛丢了魂似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傅玉呈给他涂好烫伤膏,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在家备考的日子里,陈妄每天除了学习就是买菜做饭,定期整理房间,过得充实又安稳,但眼见手里的钱越来越少,他难免焦虑。
傅玉呈给的生活费足够他吃喝,可手心朝上的日子过着难受,睡前脑子闲下来就开始琢磨怎么避开傅玉呈搞点钱。
晚上吃饭时,陈妄找了个喜剧电影看,突然发觉今天饭桌上格外安静,陈伟豪坐在一边不吭声,数着米粒吃饭。
“菜不合口吗?”陈妄关小声音,“还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啊,很好吃!”陈伟豪应和着,手底下却没有动。
“哇!蟑螂!”陈妄忽然叫道。
陈伟豪应激似的脱下人字拖,“腾”地站起来警戒:“哪呢!哪呢!”
“这儿呢。”陈妄敲敲陈伟豪的碗,夹了一块素丸子丢进去,“想什么呢?”
陈伟豪悻悻坐下来:“没、今天的电影不好笑。”
“你自己去找咯,”陈妄没再问下去,提醒道,“面要坨啦。”
陈伟豪换了一部电影,俩人表面笑哈哈吃完了饭。
饭后陈妄收拾桌子,听到厨房那边断续的哭声。他不确定陈伟豪是否需要安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过去了。
陈伟豪果然擦干眼泪,若无其事地洗碗:“收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