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站在傅玉呈和陈妄中间,问傅玉呈:“这位先生想给谁送祝福呢?”
“我弟弟。”傅玉呈的目光越过主持人,看向了陈妄,“他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主持人跟着看了过去,笑容甚是慈爱:“看来你们兄弟感情很好啊,衣服都穿同款呢!”
陈妄如芒在背,耳朵里直嗡嗡。他怕主持人尴尬,敷衍着笑了笑,表面看起来老实巴交,实际身上已经臊得烧起来了。
这种活动大多是为了引流,把人们引到商场里消费,看个节目乐呵乐呵,就大功告成。
至于抽奖嘛,至少陈妄不认为那翻翻台后面真有几千块的奖品——如果有,也不可能落到他手里。
主持人又说了几句博人眼球的话术,等舞台四周围满了人,就退到台边。
四周暗下来,聚光灯打在陈妄和傅玉呈身上,周遭的嘈杂声一并消失了,陈妄耳朵里、眼睛里、心里,全被傅玉呈占据。
“我原是不过洋节的。”傅玉呈笑了笑,和陈妄相隔几十厘米面对面站着,“今天发工资了心里高兴,赶上这么个机会挺难得的。”
陈妄也笑了。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像婚礼的誓言环节,不想还好,一想,他脸就热了起来。
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他浑身不自在。他手里没有话筒,好在跟傅玉呈挨得近,小声催促道:“哥,你快点说……”
“不着急。”傅玉呈正经起来,“我是个挺务实的人,没那么多花言巧语,就希望你高高兴兴、没病没灾的,安安稳稳考上大学,毕业以后有个好前途,过得顺风顺水。哥现在手里有钱了,明天去把映月湾的房子买了,后年开春咱就能住大房子了。”
“——好!”台下有人喝彩,“是个爷们!”
“陈妄,我们马上就有家了。”傅玉呈掏出一个锦盒,在陈妄面前打开,“哥给你把成人礼补上。”
傅玉呈把话筒放一边,取出手表戴在陈妄手腕上。手表通体亮黑,陶瓷材质,摸上去有一层雾面涂层,低调成熟,是陈妄会挑选的款式。
“……这很贵吧?”
“给你的,多少钱都值。”傅玉呈托着他手腕换着角度欣赏,“我家孩子真漂亮。”
陈妄尤其听不得这种称呼,眼神躲闪着说:“谢谢哥。”
“不用谢。”傅玉呈笑了,盯着他,“陈妄,我想对你好,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我……”
指甲掐进掌心,陈妄“我”了半天都没有下文。他不会像演员那样演一出深情戏码,那三个字此时此刻又说不出口。他不敢看傅玉呈灼灼的目光,垂着头不说话,台上就冷了场。
“你弟弟害羞了呢。”主持人能听见他们的对话,这会儿上来救场,“弟弟来,从这两百张翻翻台里挑选一张翻开哦,奖品价值一百元起步,最高是价值一万元的家电套组!来,看看你运气怎么样!”
翻翻台在傅玉呈那一侧,路过时他听到傅玉呈很小声吸了一下鼻子,他下意识看一眼,傅玉呈眼眶和鼻头都有些红。
傅玉呈肤色白得发粉,在镁光灯下一点点颜色都无处遁形。陈妄喉咙发紧:“哥,我……”
“快去抽奖吧。”傅玉呈笑着跟他摆手,“别有压力。”
陈妄心里沉甸甸的,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抽奖时连手都懒得抬,随便翻开一张,只听主持人一声惊呼。
“哇!弟弟抽到了一对苹果!恭喜二位!”
陈妄简直哭笑不得,一对苹果而已,他下午还在家包了一对苹果呢,就放在电脑上面……而等礼品拿上来时,他傻眼了。
手机。
苹果牌手机,有两台——一对苹果。
台下观众没想到翻翻台里真藏着昂贵的礼物,都抢着报名参加,陈妄被挤得下不去台。混乱之中,他的手被另一只手牵起,傅玉呈在前面开路,领着他穿过人群,一直走到商场外面。
商场外是一片室外广场,零点刚过,依旧灯火通明。有街头表演的、跳广场舞的、排队玩轮滑的、卖各种小吃的……好不热闹。
陈妄怀里抱着两台手机,跟在傅玉呈旁边溜达。
“商场这次可是下血本了。”傅玉呈笑道,“苹果手机还没在咱这儿上市呢,国外最便宜的版本得499美金,也不知道他们从什么渠道拿的货。”
“可能是水货呢。”陈妄说。
傅玉呈侧身跟迎面走来的人错开,说:“怎么可能,水货得上万人民币。”
陈妄惊了一下:“……那不知道了。”
“管他什么渠道呢,敢通过商场官方拿出来就证明是干净的。”傅玉呈看了眼时间,“前面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厅,我带你把卡换了。”
陈妄瞪大眼:“现在就用新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