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安愣住了,好一会儿还是摇头:「不记得了。」
「噗嗤。」沈菀忍不住笑出了声,「谷主说你摔傻了,竟是真的。」
宋淮安唇角微抿了一下,有些不自在道:「说是过段时间会恢复。」
「那我该叫你什么?」
他看着沈菀的眼睛,心便开始不受控制的猛跳。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像很久以前便认识过沈菀一般。
见他不说话,沈菀眨了眨眼:「我初见你的时候,你满身是伤,想必也是遭了大罪,那我先叫你平安吧,希望你余生平安。」
没等宋淮安开口,一旁的顾听澜忍不住道:「这名字,真土!」
沈菀刚要反驳,宋淮安却点了点头:「就叫平安,我喜欢。」
之后的日子倒也过得平和,宋淮安是个有才华的人,饮酒作诗,下棋舞剑,样样精通,倒与沈菀十分投机。
可离沈菀越近,他近日做梦遍越频繁。
梦中那个女子时时会一点点与沈菀的样子重合,只是梦中的女子总一脸愁容,用一种极为忧伤的眼神看着他,与笑容明艳的沈菀又似乎判若两人。
一晃半月,好不容易放晴的天空又开始下雨。
沈菀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问门口的小药童:「顾听澜今日不是去城中,还没回来吗?」
小药童摇摇头:「从前这个时辰早回来了,今日恐怕是遇事耽搁了。」
宋淮安放下手中的棋子,倒了杯热茶放到沈菀跟前:「从前也没听你说过,这个顾听澜是什么人?你们……很熟吗?」
沈菀喝了一口热茶缓了缓才道:「他是镇北侯的小儿子,自小痴迷医道,算是在这谷中长大的,我近年来身体不好,也在这谷中养着。」
不等宋淮安再问,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循声看过去,却是顾听澜冒雨进来了。
沈菀起身上前,随手递过了手里的帕子:「先擦擦,今日怎么回事,托你给我父亲带的信到了吗?」
顾听澜接过帕子擦了擦:「兖州出了事,全城都在找人,该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现在全城戒严,进出不便,亏得是我轻功好,只耽误了些时辰。」
沈菀点了点头,舒了一口气:「谷主昨日还同我说兖州城外有疫疾突发,希望父亲他们在城里安好。」
一旁的宋淮安一直没有说话,眼睛只死死盯着顾听澜将手帕顺手塞进了怀里,眼神便跟着暗了下来。
19
夜深人静。
房间灯烛摇曳着。
老谷主闭眸为沈菀把着脉,半晌才收回手。
「你这身体面上看着倒是要比从前好多了,只是内里亏空得厉害,好好休养的话,能撑到来年。」
沈菀的眸子暗了暗,勉强挤出一个笑来:「您之前说时间越长,我忘记的事情就会越多,那我近期识得之人,也会忘却吗?」
谷主叹了一口气:「绾绾,如果你将一切都记起来,那便是回光返照,时间不多。」
沈菀听着屋外噼里啪啦的雨声,看着几乎燃尽的灯烛有些出神。
她起身在桌案前坐下,铺纸研磨,提笔画出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