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就是。”萧煜手腕一动,震开我的手,剐肉的剑锋再度贴上脖子。
嘶……感觉见血了。
好家伙,动真格啊。
“兄台,你放下剑,抵着我怎么带你出去?”
“掂量下骗我的下场。”萧煜气场不威自怒。
“当然当然,在下小命都捏在兄台手里,不敢骗你。”我斜着眼,语气诚恳。
大概是我卖力斜眼的模样着实丑陋,萧煜嫌弃地别开眼,收起剑,冷傲地扬扬下巴:“带路。”
“得嘞,就在这间柴房里。”
这条小密道,还是当初我用一只口红,哄得蓉儿姐透露的,就在藏身的废弃衣柜后面。
我推开衣柜,清走一些陈旧破败的家具,把柴火都搬开后,密道终于呈现庐山真面目。
位于地面,是一道圆形拱门,大小足够一个身材适中的成年人钻过去。
我试过几次,体验感还不错,而且直通主街道,出去就混入人群,十分安全。
此门俗称:狗洞。
3
“你让本……你敢让我钻狗洞?”
说实话,要不是萧煜拿剑逼我,我还舍不得把这好狗洞分享出去。
不成想,他认为我是在侮辱他,又准备拔剑杀人了。
“狗洞怎么了?!只要能不被家中娘子抓到,即便是刀山火海,在下也敢!”我颇有好心被当驴肝肺的痛惜。
萧煜脸色刷地阴了。
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我已经死过好几轮了。
但,事已至此。
“兄台先还是在下先?”我大方让他先选。
萧煜在钻狗洞和把我砍了之间犹豫数秒,脸色从难看变成更加难看。眼见搜查队越逼越近,有人过来踹门了。
萧煜一把将我的头摁了下去。
4
我的头刚钻出狗洞。
萧煜嫌我爬地太慢。
一脚踹在了我的屁股上。
去他妈的,存心报复。
5
两个人都从狗洞出来后,身后的危机也暂时解除了。
我一边拍打掉身上沾惹的尘土,一边丢出脱身之法:“兄台既已安全,在下就告辞了。娘子在家中拿老母鸡煲了汤,还等着我回去喝上一碗。”
“且慢,你叫什么名字?”萧煜询问。
看样子,是并不打算轻易放过我。
也是,能混到太子之位的,都长脑子,轻易把我放了才奇怪。
这便是我担心的地方。
老皇帝病弱,朝政风云诡谲,皇子之间明争暗斗并不是秘密。
太子虽是帝后亲儿子,可皇后故去的早,家族势力单薄,老皇帝身子骨逐渐力不从心。谁又敢说,宠妃之子,野心勃勃的二皇子对高位没有想法?
萧煜出现在勾栏地,浅里讲是寻欢作乐,倒霉撞上扫黄队严查。
往深了说……那就不是我一介小民能想的事了。
总之,被他记挂上,会很危险。
思绪过万千,实则仅流逝片刻。
我挺起腰板,斜睨太子一眼,骄傲地说:“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名叫张宗,家住流亭巷右拐第三间,街坊邻居都喜欢亲切地叫我:张公子。”
说罢我对着空气拱拱手,“太晚了,在下真得走了,否则娘子会出来找我,兄台心善,也不愿见我们夫妻不睦吧?告辞!”
我扭头往回,径直撞在一棵树上,砰地一声,身形巨颤,揉着晕乎乎的脑袋,踉踉跄跄地涌入人群里。
直到我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萧煜方从袖中拿出一把短哨,放在唇边,并无声响,空气却隐隐约约起了波浪状的震颤。
一道寻觅已久的黑影悄然出现在萧煜身后,急忙跪地:“让太子受惊,属下该死。”
“此事回去再说。”萧煜神色淡淡,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只见他视线再度落入息壤的人流,眸眼闪烁着熹微流光。
片刻后,徐徐道出对一人的印象:
“龙庭,去探个底细。那人家住流亭巷右拐第三间,名叫张宗,是个斜眼,弱视。人嘛,好色,惧内,不太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