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眼前倒转,她头晕目眩,咬住唇死死压紧那个字,眼眶迅速染红。
她到底做了什么,她把别人当作是孟慎廷,怨错了对象,而真正的孟慎廷停车递伞,她却对这位高居云端,手握生杀大权的孟家话事人出言不逊,把送到嘴边的活路给走绝了。
他让她以后别再去。
是警告她死了这条心。
她的希望彻底破灭,孟慎廷绝不会接受她再一次拦车,她想见他,必须找别的方法。
梁昭夕掌心全是汗,余光一看孟骁,他还一副惴惴不安的神色。
只不过是孟慎廷手中的一把伞而已,就把孟骁震慑成这样,跟之前欺负她时判若两人。
那如果面对孟慎廷本人呢,孟骁是不是会俯首帖耳,头都不敢抬?
梁昭夕感受到一种微妙的报复快感。
孟骁的畏惧,让她兴奋。
这样还远远不够。
她要让孟骁主动取消婚礼,彻底停止对她的纠缠,这辈子不敢提起她的名字,要给她低头道歉,对她恪守礼敬。
这些孟慎廷轻易就能办到,但孟慎廷不会无故帮她,尤其在她犯错之后。
能怎么办。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
梁昭夕睫毛颤动,抚着漆黑的伞骨,柔软指尖在“慎”上轻轻地点触。
与其反抗不了被孟骁折磨,她为什么不干脆把孟慎廷弄到手。
他手长得那么绝,就算脸难看她也没关系,足够有用就行。
连她跟孟慎廷的cp名她都想好了,“黄粱一孟”,完美贴切,等她目的达到,大梦一醒,彼此分道扬镳,又无关真心,谁都不吃亏。
眼下要想接近孟慎廷,她只剩唯一的一条路。
梁昭夕在绝境之中一垂眼一抬眸,纤薄身躯里面的心早已翻到了另一面。
她蹭了下花掉的口红,以前刻意隐藏的娇媚撬开边角。
她望向孟骁,朝他浅弯了下唇,拔掉语气里的刺:“孟骁,我冷静下来了,你说得没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我再乱来也没用,应该快点适应跟你的关系。”
孟骁一时晃神,被她笑容溺住,头上的疼也忘了。
“我听说你们孟家人,每年中秋都要回家祭祖,”梁昭夕谨记宋清麦提供的情报,她放轻声音,对孟骁露出少许愁色,“我在想,既然你认定了我,那我也需要见见孟家的长辈吧,你这次能不能带我一起回去,我们之间正好多熟悉熟悉,哪怕先当朋友相处,慢慢拉近也好。”
“你……”
孟骁张口想说什么,又迟疑着咽回去。
往年以他旁支的身份,其实并没有参加祭祖的资格,但今年中秋特殊,昨天晚上小叔叔专门着人通知他,要他回祖宅。
他不确定是哪件事招惹了阎王,一夜寝食难安,所以看到伞才那么应激。
如果梁昭夕跟他一起回去,碍着她这个外人在场,也许小叔叔会有顾虑,能对他从轻发落,至于她心里有什么目的,谁在乎。
孟骁缓过劲儿了,又浪起来:“不装了啊?上赶着想跟我回家,就这么着急给我做老婆。”
老婆?
梁昭夕朝他弯眉浅笑。
做你的春秋大梦。
本宫是去给你做小婶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