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准备进教室了,发现角落里有个人拖地跟醉酒一样,还带一脸诡异笑容,他看看地砖,又看看她:“啥意思,你偶像在地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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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张物理考卷发下来,江萌的心情彻底被毁了。
晚上还是她值日。
赵苑婷从教室里出来,看走廊上的江萌:“你书包都理好啦?卷子怎么还在桌上,别忘了带回去签字啊。”
江萌背着身,闷闷不乐地说了句:“知道了。”
赵苑婷走远了。
过了会儿,她又噔噔噔跑回来,进了教室,把江萌的试卷哗啦一拎:“唉,还是我帮你搞定吧。”
江萌回过头看着她。
赵苑婷挥挥手里的试卷说:“攒个人品,争取早点加上谢琢。你也帮我劝劝他,做人别这么高冷嘛!”
江萌摊手:“我说过啊,我说你什么时候把不加女生的高贵毛病改改,结果被他翻了个白眼。so,你要么跟他邮箱联系,要么趁早换个人喜欢。”
赵苑婷扶着旁边的走廊立柱,做了个撞墙的动作。
江萌朗声大笑。
她们高一的时候就做同桌了,江萌知道,在外人眼里,她们大概是相似的,开朗乐天,纤细漂亮,没心没肺,嬉笑怒骂。
赵苑婷是这样的,江萌也可以装成这样。
江萌在心里感谢她,每次到家长签字的环节,赵苑婷都会帮她这个忙。她不会追着她问家里事,只是说:没问题啊,签个字又不难。
只有很亲近的人才会看到她的窘迫。
她结交的朋友身上,往往有一种共性,他们细腻而又云淡风轻。
江萌上了回家的公交,48路要绕很远才到她家,她每次上这趟车都得在市区游荡很久才能到家,但有一个好处,没什么人。
她坐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刚把窗户斜开一点缝,听见外面校门口有人喊了声“陈迹舟,xx要给你当老婆!”熟悉的名字让她眼波顿住,循声望去。
没找到声源,但见到有人置身事外地从流言里走了出来。
面对这种直球追击,陈迹舟通常不予理会。
他往前走,经过后排车窗,偏眸投来一眼。
陈迹舟上了车,到她面前。
“你今天自己回去啊?”江萌问。
陈迹舟每天放学雷打不动地打半个小时球,江萌一放学就撤,跟他碰上的概率不高。
他在她旁边坐下,应该是有点累了,后背找到支点倚靠,松下了筋骨,手臂也自然地搭上椅背,声音有些疲倦:“你祥子叔起义罢工了,我这两天自食其力。”
江萌笑了一声。
过了会儿,她说:“谢谢你这么给我面子啊,还好好去说。”
还说她做媒那个事呢。
陈迹舟:“看在你这媒人的份上,我也得有点儿风度啊。”
顿了两秒,他又稍稍正色道:“以后别干这种事了。”
江萌问:“你很反感吗?”
他说:“我不想你因为我感到为难。”
江萌沉默。
她想,这人就属于天天嘴上说自己佳丽三千,其实是一滴水都泼不进他心里的封闭体质。
小学每年的暑假一起看反复重播的仙剑,他喜欢李逍遥,所以把自己的网名也改了,男孩子在涉世未深时似乎总有一些江湖梦,不过风里来雨里去的侠客是没有爱情的,就算有也是死的死伤的伤,还是一个人御剑飞行,了无牵挂比较爽。
江萌笃定陈迹舟是这么想的。
她说:“但我总是找不到很好的说辞,婉言谢绝也是说话的艺术嘛。”
“你就说我喜欢男的。”
他的语气随意到甚至让她感到了讽刺:就这么简单的理由你都编不出来?
江萌缜密:“谣言传出去怎么办。”
“随便传。”陈迹舟闭了眼睛。
江萌笑说:“完啦,以后给你送情书的都是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