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世子大婚之日。
傍晚,来自天南海北的宾客欢聚一堂喜气洋洋,看着新郎新娘拜了天地父母,送了新郎新娘到新房,又拉着新郎出来喝酒,等到新郎喝得差不多了,才放他回去洞房。
当然,一场闹洞房是少不了的。
云梨看着一群人拥着半醉的世子去新房,默默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拿起提前收拾好的包袱,准备离开。
十年之期,其实前几日便已经到了,她托萧驰递了话给王妃,王妃昨日才抽空召见了她。
问明她确定要离开后,她没有直接将解药给她,而是先将这一季的解药给了她服下,又交给她一封信,让她送到建州陆家庄,说是到时自会有人将能彻底解毒的解药交给她。
云梨早已料到要拿到解药没那么容易,也猜到此去建州应该会有危险,但为了拿到解药,她也只能去建州走一趟了。
之前从四皇子处拿到的纸条里正好也有建州伍家,她去了建州可以顺道查探一下。
听到前头新房里传来闹洞房的嬉闹声,她没有多做停留,换上夜行衣,拎起包袱,提气跃到屋顶,将身影隐匿在黑暗之中,避开岗哨快速离开……
第四十五章自由身
新房里,一群人正起哄让新郎和新娘同吃一颗葡萄,还特意从果盘里挑了颗最小的葡萄,这样一来,就等于当众亲嘴儿了。
平日里他们不敢对燕王世子不敬,今晚难得有机会,当然要好好闹一闹了。
卫辞见他们闹得有些过火,暗中使眼色让人将他们拉了出去。
韩凌薇被闹得羞臊不已,好不容易闹洞房的人离开了,正不知该怎么面对新婚的夫君以及接下来的洞房夜时,却见卫辞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踢掉鞋躺到床上,闭上眼睛没多久,呼吸就平稳下来。
他这是,睡着了?
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但她总不能把他叫起来同她洞房吧?
别说她没有这么厚的脸皮,即便她脸皮够厚,一个酒醉不醒的人,如何叫得起来?
没办法,她只能亲手拧了帕子帮他擦了擦脸,脱了外衣盖好被子,又自行拆了凤冠脱了嫁衣,梳洗完和他并排躺到床上。
千里迢迢嫁到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环境,她心里其实有许多不安,但明早要早起敬茶,她必须要用最好的状态去见王爷和王妃,只能强迫自己尽快入睡。
卫辞其实还清醒着,虽然云梨不在乎,但他还是想把第一次留给她,这才故意在新婚夜装醉。
幸而韩凌薇除了给他擦脸脱衣,并没有做别的什么事。
若旁边躺着的是云梨就好了,那他不但不用装醉,还能……
正想入非非浮想联翩时,脑海里突然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想抓却没抓住,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被自己忽略了。
可累了一天,晚上又被灌了许多酒,浓浓的困意涌来,他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事。
翌日一早,卫辞起床梳洗,见是束莲束兰两人进来伺候,不解地问了句:“怎么是你们,云梨呢?”
往日都是云梨伺候他梳洗,因为他只习惯云梨给他梳头。
刚被巢燕服侍着起床的韩凌薇听到这句话,脸色微变,但转瞬恢复正常,若无其事地穿衣下床。
“回禀世子,云梨姐姐昨天跟奴婢说,王妃娘娘派她出门办件差事,这段时间让奴婢伺候世子梳洗。”束莲回道。
卫辞皱了皱眉,连声问道:“去什么地方办什么差事?何时走的,多久能回来?”
“具体办什么差事奴婢不清楚,只知道是去邕州,大概要两个月才能回来。许是差事急,一大早就走了。”束莲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其实她也不知道云梨是什么时候走的,但云梨姐姐昨晚还在,今早就不见了人影,她这才猜测是一大早走的。
邕州?母妃派她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
卫辞眉头紧蹙,但还是允了束莲帮他梳头。
见束莲梳头的手法力道都和云梨差不多,显然是云梨特意调。教过的。可见束莲应该没有撒谎。
可她有时间调。教束莲,怎么没同他说一声就走了?
难道是因为他昨日大婚,才没找到机会同他说?
梳洗完他先一步走出房间,吩咐人即刻去追,便是一时半刻追不到,沿着去往邕州的路一路找寻,也总能找到。
找到人后帮着办完差事,再一路护送她回来。
韩凌薇梳洗完走出房间,见卫辞正站在院中等她,神色间看不出丝毫异样,她笑着走上前,心里却微微发苦。
云梨只是出门办件差事,竟让他如此紧张,他当真只是把她当做姐姐么?
卫辞带着韩凌薇一起前往正院请安,进了正堂,才发现,不止父王母妃在,连岳父也在。
韩凌薇看到父亲,也有些不解,父亲放心不下她,亲自送亲来幽州,前些日子一直和她一起住在王府别院。
昨晚宴后论理也应该回别院休息,怎么一大早出现在公婆这里?
燕王见两人面露不解,主动解释道:“昨晚本王一时高兴,拉着韩盟主多喝了几杯,就让韩盟主歇在了府里。”
解释完又吩咐道:“安州路远,回门不易,渊渟,你今日带着新妇敬茶,就连同你岳父一起敬了吧。”
卫辞自无不可,韩凌薇却有些惶恐:“王爷,这么做怕是不合规矩吧?”
哪儿有新婚头一天敬茶,让新妇的父亲也坐在堂上的。
便是寻常百姓家也不会这样,何况这里是燕王府!
“咱们府上没有那么多规矩,你且安心就是。”燕王说完,吩咐人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