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纸巾,替我擦掉眼泪。
我脑袋昏昏沉沉。
一看枕巾,被我哭湿了大半。
我没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江淮年。
「你刚刚……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江淮年一如既往,温柔地看着我。
眼底满是心疼:
「对不起,阿雪。昨晚不该那样为难你。」
江淮年握住我的手。
他说,他觉得自己就不该回江家。
明明回去的前一天。
我还答应他。
等他来接我。
夜太深了。酒喝太多了。江淮年此刻说得都像醉话。
他没有怨我。
也没有怪我。
只是怪自己,为什么没有留住曾经的我。
「阿雪,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一向不爱表达的江淮年。
冷淡地活在人情边缘里的江淮年。
第一次把我们之间的故事细数个遍。
他说,我第一次接过他糕点的眼神。
就好像看到了拯救自己的神明。
他说,幸福巷所有的人都看不起他。
只有小小的我。
会站在他楼下。
羡慕地看着他说,「你家真好,一开窗就能看见这么漂亮的花儿。」
他说,在许多个冰冷的除夕夜里,我都陪着他。
包着皮儿都没擀匀的饺子。
陪着他一起守岁。
他说,在十六岁那个暴风雨骤起的夜里。
我跌跌撞撞敲开他家门。
问他,「江淮年,你能不能收留我一下子啊?」
江淮年说,从那天开始,他就发誓,未来一定要给我一个家。
……
他说得越多,我的眼泪掉得越狠。
江淮年说,「阿雪,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他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
用近乎央求的语气,问我:
「我们能不能,就像从前一样,不要再分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