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安陵莹阳倒也不是没有分寸之人,在祁九琏进了桑葵房间后,守在门外没跟进去。
搬了个凳子在床边上坐好,祁九琏再一看桑葵苍白的脸色,心情复杂。
“你感觉怎么样?”
桑葵没想到救自己的人会是祁九琏,明明她们的关系应该已经恶劣了才对。
“我……”她咬了唇,没忍住还是说了:“谢谢你救我。”
祁九琏连忙摆手,不想接她这声谢谢,只问她:“昨晚是谁伤的你?”
一说到这,桑葵面露惧怕之色,身子往被褥里缩:“我不知道……你走了后蜡烛突然灭了,我、我……”
她想出去找陆哥哥,可走到门口,一把刀直直捅进了自己身体,那么黑,根本看不清是谁要杀自己。
“陆哥哥冲过来,去和那人搏斗,我失去了意识,后面发生的事,我都不知道了。”
桑葵没有说谎,但昨晚她去桑葵房间,只看到桑葵被重伤躺在床上,未曾见到陆浔知。再后来她只顾着楼煜,现在才想起来还有陆浔知和沈清珩。
“另外两个人呢?”
“陆哥哥也受伤了,沈大哥他……”说到沈清珩时,桑葵脸上很明显地很难过:“昨日我与陆哥哥回来后,沈大哥不在了,他留了封信,他回望河了。”
祁九琏瞬间松了口气,走一个好,最好剩下的这俩都走了。
但还有件事,她需要处理好。
“你不是要治疗你爹病的药材?我会给你,但你需要答应我两件事。”
桑葵的双眼一下就亮了,从被窝里钻出来,情绪太激动,差点扭到腹部的伤。
“祁小姐你说,我答应,我都答应!”
祁九琏被她这样激烈的反应惊了会,最终叹了口气,说:“第一,你不可以将你的梦告诉任何人,连你的至亲都不可以。”
“这个我做得到,我会守口如瓶的!”桑葵连连点头,祁九琏不说她也会藏在心里,这样的事太匪夷所思,且现在事态发展与梦里很不一样,不能再以梦里的一切作为参照。
“那另外一个呢?”
“第二,”祁九琏顿了会,仔细看桑葵的反应:“我会派人来照顾你,在你的伤好全之前,你都不可以离开上京。”
桑葵呆愣了,她不明白这第二个要求有什么意义。
这么做,相当于在监视她。
“但我——”
“但你没有能力保全自己,你的陆哥哥也没能力保护你。”
祁九琏说的话虽然难听,但对桑葵来说,确实如此。
“好,我答应你。”桑葵的情绪在得知沈清珩离开后更加低落,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样自己会安全很多,只有这样想,才能好受些。
祁九琏没有再说,起身离开。
她觉得自己已经做的够多了,若是桑葵还会出事,牵扯到楼煜,就算楼煜不去救桑葵,也还是会受伤,这根本就是个死局。
只能让桑葵待在温室里,只要她不出事,楼煜就是安全的。
出了宫阙楼,盯着街道上的人群,祁九琏忽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头一次感到迷茫。
了解清楚楼煜遭遇这些不公和伤害的原因,知道那是无法抵抗的力量控制,初来这个世界的乐观被彷徨淹没,一时间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她站在那许久,眼前的人和景逐渐模糊,好似周围一切都离自己远去。
“死洱子!”
祁九琏骤然一声骂,从迷茫中醒来,她还就不信了,她改不了这烂尾崩人设的破剧情!
“说完了?”
安陵莹阳把马牵过来,缰绳递给祁九琏,见她点头,忽然凑近问她:“待会还有事情要忙吗?”
祁九琏摇了摇头,听见她说:“走,我带你去放松放松心情!”
安陵莹阳一跃上马,扭头朝祁九琏看去。
祁九琏觉得她和自己在某些方面很像,性格开朗且很自来熟,就比如现在,她们认识都没到一天,她就带着自己逛青楼。
“放心吧,我的暗卫在这守着,不会有危险。”
祁九琏倒不是怕这个,她想的是,这间青楼,好像都是男倌。
嗯……
“来来来,进来看看。”安陵莹阳拉着祁九琏就往里面走,这里面倒是和祁九琏想象的不一样。
一进去就能看到挂在最中间的书法字画,左侧有男子抚琴,右侧舞动,衣裳穿得规规矩矩,有女子进来,并未上前迎接,只专心做手里的事。
“我没事的时候就会来这里逛逛,这里的男倌各有特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唱小曲,你若是不开心了,可以来这解闷。”
祁九琏哦了一声,环视一圈,听着舒缓的琴音,有点想睡觉。
“我还是回——”
安陵莹阳一t?把拉着她往楼上走:“这底下的都很普通,我带你去见见这家头牌,他呢,容貌在这里算是最好的,嘴甜会说话,你去瞧瞧,说不定比你那只小鸟好。”
祁九琏刚分辨出来她说的那只小鸟是楼煜,就被推着走到一见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