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修元便陪陶向荣在茶室喝茶,宴教授不太喜欢应酬,他俩站在一起面对外人时都是她话多一点。但不代表他不会应酬,反正钟元从不担心他拖自己后腿。
而陶枞陶奕二人到了负一层就没再出现,钟元猜他俩应该在游戏室。对那个年龄段来说,装备齐全的游戏室堪称天堂。
不过由此可见——
两兄妹是真的单纯,她说随意,他们就真随意了。
英盈一听这话当即笑起来。眉眼间酝满对夫妻感情的自信:“没问题,他在不在都不要紧。”
钟元想了想,作出思考的样子。
预先准备的说词是要对陶向荣说的。
对待陶向荣的办法很简单——
上位者疑心重,可以充分利用他的心理,配合似是而非、故作高深的态度,表现出自己手里捏着一对大小鬼的阵仗,让他以为自己查到了什么。
简单说就两个字:装比。
装比第一准则——
凡事不说透,只要架势够唬人,对方自诩运筹帷幄就会自行脑补出完整的逻辑。
只要陶向荣怀疑心被勾起来。
怀疑任何一房且付诸调查行动,那自己能透过他的“调查”,加上辈子已知的一部分经过推导出大概,再调转头让他还恩情。
他还最好。
不认,那她就想别的办法抢。
钟元原本没打算从英盈入手,因为一开始不确定英盈对陶向荣的影响有多大。
哪怕外界一直传两人感情和睦、伉俪情深,但豪门的爱情总是真真假假,雾里看花。
水分太重了。
所以钟元对英盈称呼的转变其实跟陶向荣以为的不一样,不是早就设计好的,而是一时兴起的小小试探。
不过她有心,算对方的无心。说话时就一直注意着陶向荣夫妻俩的微表情,这才敏锐捕捉到了英盈的反应和陶向荣那一瞬间的眼神。
确定两人感情甚笃。
那么——
或许自己可以转变一下思路。
“钟总、钟总……?”英盈看她半天没反应,喊了两声。
钟元回神。
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夫妻一体,说与英总你听也一样。”
霎时——
英盈笑纹又多了一条。
面对明显更好对付的英盈,钟元表情愈发真挚:“上个月我到首都出差,机缘巧合跟您二伯哥家的两个孩子碰了面,当时有点好奇他们找上我做什么,毕竟我这人其实有点胆小,就怕出现什么事情超出掌控,于是查了查,这一查……”
战略性停顿。
英盈已经蹙着眉眼神催促了。
钟元又犹豫了一会儿,一副想说又觉得说出来不太合适的表情。最后一咬牙,还是挣扎着说了:“就发现你们老陶家竟然互相监视呢。”
英盈表情尴尬。
嘴角不知不觉抿成一条直线。
虽然他们一家目前脱离了本家,但内里的龌龊被外人得知还是叫人有些抹不开脸。
尴尬完,就是又惊又怒了。自家都已经远离还要被安排人盯着?
到底是谁这么执着?
钟元没吊胃口。
彷佛没特地针对谁,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大陶总盯所有弟弟,弟弟们盯哥哥,葛太太和五少对您一家子情有独钟……我一看情况太复杂,我这个外人知道得太多怕是不好,原本就不打算说,但咱们两家是邻居,陶奕又对我很崇拜,我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这才多嘴一句,你别介意。”
老四丈夫就姓葛。
这还真是亲兄妹了,两人都盯着他们家!
“不介意,我还要多谢你。”
英盈怎么会介意呢,尽管丈夫前几日便已经怀疑老五的居心,但面对钟元的好意提醒,她是领情的。
她没有过多怀疑不是相信钟元,而是相信丈夫,钟元的话只是佐证丈夫的判断没错,因此很顺畅地接受了外人无意间查到的“确定”消息。
若是陶向荣,此刻一定会怀疑钟元的动机,并多番试探她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但英盈缺乏这样的敏锐。
两人看似年龄相距甚远。
实际不能撇开上辈子度过的时光,真算起来钟元比她小不了两岁,而陶家的氛围本身不允许英盈“越界”,出门做事,跑上跑下就是越界。
简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