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所以的易微一头雾水,甚至因为对方突然的变脸有些不爽,那些莫名的火气都被撒到吸管上了,插孔时千转百折落了一身伤,松松软软就像坚ting无能的男人。
喝到尾的牛奶被吸得呼啦啦震天响,斜对面糖画铺的老板都走到跟前来了,易微还没意识到。
“应初今天起这么早啊?正好帮我看看这蛇画得像不像样。”
糖画铺的老板姓于,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盲人,这会儿该是误会了。
“于叔叔,我是易微。”易微简单冲他解释了一句,转头又认真评价起他手上新出炉的糖画,“您这次眼睛点的位置老对了,就是这蛇信子点到脖子上去了,位置还得调调。”
于叔拍着大腿咯咯笑:“哎哟,闹笑话了,画龙点睛不成,画蛇添足倒是有一手。”
于叔是先天盲人,这糖画铺原先是他奶奶经营,去年家里才放他自己出来谋生。
因为先天眼盲的缘故,他对世间万物形不成画面,所有物体形象纯靠自己一遍遍摸索。
譬如来年生肖为蛇,他就得提前好几月开始学习。
“喏,这糖送给你吃,我回头再练练。”于叔把手里的糖画送给易微,“不过你今天来这么早啊?我还寻思应初难得早起了呢。”
不好说昨晚留宿在这,易微索性附和着解释:“今天工作量大些,我就早点来了。”
“哦这样,那你忙,我也回去继续研究。”于叔笑笑转身离去。
“我扶您过去吧。”中间横亘的大树叫易微有些担心。
于叔摆摆手:“不用不用,这路我从小走到大,哪块地砖松了我比你们还清楚,别担心。”
话是那么说,易微还是瞧着他回了店才收回视线。
看完手头的书,段菲芸也恰好大步流星赶了过来,她不见外地把啾啾从躺椅下薅出来抱进怀里荡秋千,一面又嫌弃地冲在躺椅上打盹的易微说:“啧,大清早叫我大老远跑一趟,结果自己在这美美睡回笼觉呢?”
易微笑嘻嘻抱着她撒娇:“节后发工资了请你吃饭。”
“哼,还有你这点名道姓的酸奶赶紧拿走。”段菲芸把手头那瓶酸奶扔到她怀里,“我就等你五分钟啊,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跟你孩子他爹讲,过时不候。”
易微应好,蹑手蹑脚上了楼,想着如果徐应初没睡的话,她道个别再走。
轻握成拳的手贴在门上,还没来得及叩下,门自己向内挪了两厘米,先前被重重扣上的门不知何时又被重新留了缝隙。
屋内不算太黑,厚重的窗帘没拉严实,日头钻了空子,正好落在隆起的被条上方。
徐应初并未睡下,呼吸声沉重不均,听见她靠近的步调时,还大张旗鼓翻个身背对了易微,似是气焰未消。
“徐应初,我要回去了。”易微没再走近,就停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声音都变得真真假假恍如梦中。
对方不声不响,是个爱生闷气的生气包,易微有些无奈:“谢谢你早上的早餐。”
徐应初还是闭着眼不说话,就像表姐家早些年养的那只傲娇布偶,总是莫名在气头上,得要人好声好气哄才肯消消火。
易微叹口气,把手里的草莓酸奶顺手放在桌上,她说:“我托表姐帮忙带了今日份的酸奶,放在桌上了,你起来记得喝。”
默不吭声的男人终于应了声:“医生开的药记得拿走,冰敷二十四小时后可以上药了。”
易微心头的郁闷莫名消散了些,她转身拉开门,脚步迈出门槛的前一秒,她又扭头留下一句。
“对了,你国庆前问我的问题有答案了,羽琦美莎子没有杀她的前男友。”
那么羽琦美莎子的前男友是被谁杀死的呢?
故事开篇就是本文的女主前往警局自首,她声称再也受不了男朋友的冷热暴力,于是趁他酒后昏睡持刀将他砍死。
在这件案子就要被这么定罪时,美莎子的家人出具了一份精神异常的检查报告,报告里说明了美莎子具有严重的精神分裂,同时持有不少于两个副人格,家人以此请求轻判。
这一说明同美莎子的口供一致,在长期的暴力殴打下,她的大脑总是冒起一些不同寻常的声音,她们教唆她勇敢的、恶劣的、以对对方更残忍的手法反抗。
终于在再一次殴打后,恶劣的副人格推到软弱的主人格上位,以过去计划好的措施将男朋友残忍杀死。
作为精神病患者,美莎子被免去了刑事责任,被安排了强制治疗。
但警长尚有疑虑,前男友的尸检报告显示他在死前有强烈的挣扎痕迹,而美莎子只是个瘦弱矮小的女性,即使被心智强大的副人格顶替也不可能突然增强体型优势,他认为这其中一定有帮手。
更何况,所谓的恶劣副人格貌似只是个口嗨形,真正善于付诸行动的其实是第二副人格,不过据医院的检查说明,这个人格已经沉寂许久了,而最初的主人格是个极其软弱胆小的家伙……
在警长的坚持不懈下,最终通过一名兼职的外送员口供抓到了第二嫌疑人,美莎子的暗恋者。
他那时候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承认了自己的杀人行为。
他不忍美莎子再被欺凌,于是闯进了他们的家,持刀将其男朋友乱刀砍死。
归家的美莎子目睹惨案,坚持此事因自己而起,于是决定替他认罪。
为了让暗恋者放心,她将自己的精神病史告知对方,确保自己不会经受牢狱之灾,并特意托付父母照料责任给他,才夺走他自首的决心。
所以杀死美莎子前男友的是谁?是暗恋者,或者是作恶多端的前男友自己。
这篇故事并不复杂,徐应初记得他创作这篇文时,只花了半个月不到,那时候他刚成为章孟州的合租室友。
门被合上,啾啾被重新放回了楼上。
它窝在床角边呜咽呜咽的,徐应初难得没赶它下床,只是坐起身将它抱起低喃轻哄:“好了,爸爸会努力让你们再见面的。”
车内放着震天响的说唱音乐,段菲芸叼了根pocky摇头晃脑,一副驰骋在酒吧的high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