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错了,江哥,都是王欣欣逼我的。”
……
江野一言不发,掏出把小刀,在嘶吼不断的丧尸身上一划,绳索断了个干净。
男女声此起彼伏地尖叫,好像在争着谁喊的更凄惨,江野在丧尸扑过来时身姿飒爽一脚把丧尸踹进别墅,捡起绳子带上门。
他把绳子缠在门把手上,从外面把别墅门锁了。
一场闹剧戛然而止。
忽然,他动作停顿,若有所感朝‘柏尘竹’的方向看去。
漂浮在半空的柏尘竹很想和梦里的江野说话,可惜‘他’似乎没有嘴巴,没法开口。
江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朝‘他’摆了摆手,是赶人的姿势,“回去吧。”他说。
仿佛被人一眼看穿灵魂。柏尘竹刹那背脊发寒,头疼欲裂,那个‘他’迅速被拖拽回身体里,堕入黑白混淆的混乱,最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雨已经停了,地上湿漉漉的,身上的温度已经恢复正常。
想到昨晚的梦境,柏尘竹迅速下床,从飘窗往外一看,隔壁别墅安安静静,荒废已久的院子里满是泥泞,什么都看不出来。
等等,那大门上的绳子是……柏尘竹瞳孔骤缩,牢牢盯着昨晚‘梦里’江野捆上去的绳子。
不是梦。
和上次一样,是真实的事情。
一次还能说是灵异事件,两次呢?他变异成能灵魂出窍?
想起江野昨晚那一句‘回去吧’,柏尘竹只觉得心中疑团越来越大。
当时江野周围分明没有人,他在对谁说话?
如果是对我说话,可他怎么能看到我?
因为对这本书的作者的迁怒,因为知道书里的结局,以上帝视角看这个世界的他看待江野,带着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傲慢和偏见。
然而现在仔细想想,他受那本书的影响太深了,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江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肯定藏了什么。柏尘竹笃定着,临时起意要去打探一下。
天光未明,柏尘竹敲开了江野的门。
江野带着满身起床气打开门,话还没出口,一锅绵密的粥就怼到了面前,距离之近,险些让江野以为柏尘竹要把粥泼他脸上。
柏尘竹提醒着:“少爷,七点,粥。”
“哟。”江野看了眼时间,还真是七点整。他狐疑地看着柏尘竹,为这人一夜间转变的态度。
“粥里下毒了?”斜倚着门的江野幸灾乐祸,“还是你脑子终于烧坏了?”
“不至于,只是交房租而已。”柏尘竹稳稳地端着锅,着重咬准了某个字,“‘您’想外面吃还是进里面?”
江野往前一步,顺手带上门。他绕开柏尘竹,自顾自走到厨房自带的小厅,翘着腿一副等伺候的大爷模样。
柏尘竹跟他身后,把粥放他面前,递上洗好了的勺子。
江野盯着他,捏着勺子转了转,尝了口,入口顺滑。
他瞥了眼安静坐着的柏尘竹,正十指相抵,搁在红酸枝木桌上,白皙的肤色在红木的背景下格外惹眼,端端正正,那模样还挺乖。
因为这个无厘头的念头,江野打了个寒战,“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柏尘竹单手支着下颌,侧头看他,“我在你心里就这形象?”
江野没回答,砸吧砸吧嘴,一勺子把碗底的舀上来,黑黄的一团,“糊了。”他说,旋即点点头,好像这样才是柏尘竹的‘正常水平’。
这一套下来可真流畅,被无声阴阳怪气一顿的柏尘竹气出笑音,面上伪装的‘温和笑脸’都要绷不住了。
他拉着椅子往江野那坐近一步,江野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警惕地把自己椅子拉远了一步。
柏尘竹挑眉,“怎么,我很可怕?”
“你似乎对自己误解颇深。”江野如此回答。
柏尘竹道:“那你离我这么远?”
江野坦坦荡荡,“做了亏心事的人是这样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