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三羞愧地点点头。
“我打死你个老东西!”
陈老三的老婆从地上跳起来,扑向陈老三。
几个妇女好不容易按住三婶,连拉带拽地把她送回屋里。
“都散了吧!”
庭卫东把看热闹的村民劝走,拿出烟递给陈老三。
接过烟的陈老三深吸一口,想到辛辛苦苦挣的钱,就这么没了,心疼地捂着脸嚎啕大哭。
“三叔,村里人谁不知道你,人老实肯干,田里的活儿,你样样拿得起,他们玩牌,你从来都不去,怎么会耍钱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
“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老三两口子手脚勤快,又肯吃苦,这几年政策好,攒了五千块钱,留着给儿子娶媳妇。
这五千块钱,家里放着不放心,老婆让陈老三送到乡里的信用社存起来,还能有不少利息。
到了乡里遇到南道村的陈大发,两个人是本家,论起来也是堂兄弟,就聊起来。
“说是吃饭,就把我领到饭店的包间,他们在那打扑克,说人不够,就让我凑一手,刚开始赢钱了几百块……”
说到这,陈老三接连给了自己几个耳光。
“我该死呀,就贪心,当时走了就什么事都没有,我鬼迷心窍啦,再赌就开始输,越输越想赢,最后把钱全输了。”
“最后他们是不是,还借钱给你赌?”
听到庭卫东的话,陈老三连连点头,“我害怕,没敢。”
五千块啊。
如今一个乡里干部的工资,才二百多块钱。
两年不吃不喝,才能攒上五千块。
陈老三一把就给输了,难怪他老婆要死要活。
人家就是专门等着骗他的。
所谓赌局,就是个骗局。
桌上都是人家安排好的,想让他赢就赢,想让他输就输。
“这是骗局,没想着找警察?”
“我想找来着,他们说赌钱犯法,告诉警察我也得抓进去蹲大狱。”
说着陈老三又哭起来。
屋里面三婶喊着要上吊,几个妇女连拉带拽,闹得不可开交。
庭卫东觉得不太对劲。
他同寝室的老六卢志坚,家里人亲戚都是警察,最喜欢讲刑侦故事,庭卫东平日听了不少。
这设局诈赌,都是提前摸好情况,知道对方有钱才下手的,不会乱领人。
陈老三平时话不多,不是个爱炫耀的人,不至于见到个远亲,就大讲特讲自己身上有五千块钱。
“三叔,那天你告诉陈大发,身上带钱啦?”
陈老三斩钉截铁地回答:“绝对没有,我记得清清楚楚,一路上都说秋收的事。”
“那还有谁知道,你当时身上有钱?”庭卫东追问。
“就我们两口子。”
“村里还有人和你一样输钱嘛?”
陈老三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等会儿啊?”
庭卫东进屋安抚三婶,“你这着急上火,再生了病,还得掏钱治病。”
“那我就死了吧。”三婶拍着大腿哭喊。
“不至于,三婶,不至于,等我查查,钱输给谁,咱们多少要点回来。”
“能要回来嘛?”
“看看,不能全要回来,要一半也行。”
听说钱能要回来,三婶立刻止住哭声。
“卫东啊,婶子全靠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