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戾听出侍从的言外之意,不服道:“那你的剑道一定修得很好,剑法舞起来很惊艳了?”
“这——”侍从的声音弱了下来,“我也不是剑修。”
那你还点评上了?
沈戾温和地以眼神嘲笑她。
侍从看出来后颇有些不服,“我不是剑修,但我看过世上最厉害的剑修练剑,比这些人的剑舞出彩一千倍一万倍!”
世上最厉害的剑修?
沈戾看看后殿,心知肚明眼前这侍从说的是夜归雪。
夜归雪的剑法么?
她想起留影石上她杀邪修、金银台上过的十来招,还有荒山内劈向青衣人那一剑。
她道:“练剑、对敌出剑跟舞剑是两回事。后者注重观赏性,自然会有欠缺之处。”
而夜归雪几次出剑都是奔着杀人伤人去的,利落果断。
反正她是还没感到美感,就先被隔空凌厉的剑意震了震,心口似乎都痛了起来,像是被那剑指着的、刺中的是她。
她想到这里,有些烦躁。
她挥了挥手,不耐烦道:“你是不是想趁机偷懒?”
侍从:“……”
她有些不忿,脚步声很重地退开。
人走后,沈戾忽然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剑舞,夜归雪。
不知怎么的,听侍从这么说,她居然能脑补出夜归雪出剑不为杀人伤人的场景。
但夜归雪怎么可能会出剑不是为了杀人伤人呢?
剑修练剑从来不是为了观赏的。
金银台上舞剑那些人只是表演者而不是剑修。
所以她刚才脑补的果然只是幻觉。
沈戾轻叹一声。
夜归雪就是在此时从后殿出来的。
一眼就看到沈戾斜卧在蒲团上舒适自在的样子。
“魔尊好兴致。”她控制住想一脚踹倒沈戾的冲动,走到沈戾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还好还好。”沈戾稍微坐直,眼睛一亮,“夜归雪,你出关了!”
她正想向夜归雪告辞,说她现在伤好了没事了,遇到刺客死了也跟她没关系。
结果夜归雪腰间的玉符猛地一震。
她拿起那玉符看了一眼,神色一变,拿起玄光剑直接就往殿外掠去。
接着像想到什么,停步回头看向沈戾,说道:“四方宗出了点事,我先去解决。在这之前,你不要离开风雪殿。”
“沈戾,这事很重要。”
她面容严肃,神情郑重。
沈戾皱着眉,心里一阵不爽,想说四方宗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夜归雪又凭什么限制她的行踪,抬头对上夜归雪着急的眼神,心里一软,还是点了点头。
夜归雪这才放心离去。
刚才还在的那侍从此刻似乎也不在风雪殿,让沈戾想问都没人可以问。
她想了想,盘膝而坐,开始调息。
神识下沉,依然能看到体内那团黑雾缠绕不散。
服下逢春花,那团黑雾跟之前相比小了一些。
说明里面裹着的东西也消去了一部分。
她的伤因何而起?
为了突破《幽冥诀》第九重,不成功被反噬而重伤。
楼无罄和百里锐都是这么说的。
沈戾知道不是。
她都断断续续沉睡了将近五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