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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青雀衔诏录(第3页)

密室突然剧烈震动,东北角的砖石开始坍塌。裴砚之拽着沈知白躲开坠落的石块,现墙后露出条狭窄的甬道,隐约能听见水流声。

"通往金明池的暗渠!"他劈开拦路的梁木,"快走!"

沈知白却挣脱他的手,转身扑向案几。她抓起父亲用过的茶盅塞入怀中,又扯下那块染血的手稿。就在这片刻耽搁间,堵门的书柜已被傀儡撞得摇摇欲坠。

"走啊!"裴砚之怒吼着将她推向甬道。

一支淬毒的银筷突然从门缝射入,直奔沈知白后心。裴砚之旋身挥刀格挡,却不防另一支银筷刁钻地刺入他右肩。他闷哼一声,刀光不减反增,硬生生在傀儡群中劈开一条血路。

"砚之!"沈知白看到他肩头瞬间泛起的紫黑色,心脏几乎停跳。那是尚食局特制的"二十四节气毒",每种节气对应一种配方。

她架起裴砚之冲入甬道。身后的傀儡出不似人声的嚎叫,却畏惧般停在甬道入口——墙上镶嵌的桑叶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浮现出用夜明珠粉绘制的星图,正是惊蛰日的天象排列。

"父亲布下的禁制"沈知白恍然大悟,"这些傀儡体内有惊蛰毒,遇到惊蛰星图就会"

她的话被裴砚之突然加重的喘息打断。男人的脸色已呈青灰,右臂完全失去知觉。沈知白摸到他怀中藏着的瓷瓶,却现最后一滴"浮生忆"已经用尽。

"别管我"裴砚之的嘴唇开始紫,"去金明池找浑天仪"

沈知白撕开他的衣领,现毒素已蔓延至心口。她毫不犹豫地掏出怀中茶盅,用"量天尺"划破手腕,让鲜血滴入盅中。

"你疯了!"裴砚之挣扎着想阻止。

"司历官的血能解百毒。"沈知白将混合着血与茶垢的液体灌入他口中,"父亲当年就是这样救你的吧?"

裴砚之的瞳孔骤然收缩。五年前那个雨夜,濒死的沈司历将最后几滴血喂给中毒的他,才让他活到援兵赶来。这个秘密他守了五年,却不知沈知白何时知晓。

甬道尽头传来水声,隐约可见金明池的粼粼波光。沈知白搀扶着裴砚之前行,突然感觉怀中残玉烫。她取出玉片,现上面的"司历"二字正在融化,重新凝结成"知白"二字。

"父亲的血契转移了"她声音哽咽,"从现在起,我才是真正的司历官。"

裴砚之突然紧紧抱住她,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男人的心跳透过铠甲传来,又快又重:"你父亲临终前说青雀尾现,司历官死。现在玉上名姓更易,岂不是"

沈知白捂住他的嘴。远处金明池的水面突然泛起金光,一支朱砂笔缓缓浮出水面,笔尖的红光将夜空都染成血色。

"不。"她望向那支传说中的谏笔,"是青雀尾现,真相生。"

金明池的水在朱砂笔浮出的刹那,像被无形之手一分为二。

沈知白站在池畔,看着池底淤泥中裸露的浑天仪残骸。二十八宿铜环锈迹斑斑,唯有玄武七宿的位置泛着诡异的血光。她腕间的伤口还在渗血,血珠滴落池面时,竟化作细小的金凤纹样向朱砂笔游去。

"青雀尾"裴砚之倚着汉白玉栏杆,毒性暂缓后声音仍虚弱,"司天台监正代代相传的谏笔,据说能写天文、通鬼神。"

沈知白向前迈步,池水自动退开形成甬道。她怀中的星晷玉片突然飞出,嵌入浑天仪缺损的枢轴位置。随着"咔嗒"一声机括响,整个池底开始震颤,铜环缓缓转动,将积攒五年的月光倾泻而出。

那支朱砂笔突然凌空飞起,笔杆上"青雀"二字在月光下流转如活物。沈知白下意识伸手,笔尖一滴殷红血珠精准坠入她掌心。

剧痛伴随着无数画面炸开——

_永徽五年惊蛰夜,父亲沈青阳在铜镜前用银箸刺向双目。血泪纵横间,他对着镜中某个不存在的人影嘶吼:"休想通过我的眼睛看到星图!"镜面却诡异地泛起涟漪,倒影中的父亲突然转头,完好的眼睛直勾勾"看"向沈知白的方向_

"啊!"沈知白踉跄后退,被裴砚之扶住。男人掌心传来的温度将她拉回现实,但镜中那个诡异的倒影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裴砚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紫黑血液。沈知白这才现他右肩的伤口已蔓延出蛛网般的血线——二十四节气毒正在侵蚀心脉。

"撑住!"她撕下袖口布料扎紧裴砚之上臂,触到他颈侧《天问》刺青时,指尖突然感到细微的电流。刺青中的"日月安属"四字正在渗出金光,与池底的浑天仪产生共鸣。

裴砚之喘着粗气抓住她的手腕:"听好若我毒昏迷,你带着青雀尾去找太史令李淳风他书房第三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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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戛然而止。男人瞳孔骤然收缩,盯着沈知白身后某处。她转身看见池水分开的甬道正在闭合,十几个浑身裹着《膳夫经》残页的人形正从淤泥中爬出。那些"人"的指尖连着红线,每走一步就有瓷片从关节处掉落——正是永徽年间沉船的官窑碎瓷。

"傀儡厨师"沈知白握紧青雀尾,笔尖自动蘸取了她腕间鲜血,"尚食局用《膳夫经》操控的活死人。"

为的傀儡突然加冲来,红线如毒蛇袭向沈知白咽喉。裴砚之的刀光后先至,斩断红线的瞬间,傀儡胸腔里传出《春莺啭》的曲调——正是沈知白昨夜在沉香灰中看到的半阙乐谱!

"他们体内有父亲的"沈知白话音未落,更多傀儡已包围上来。裴砚之将她护在身后,刀柄孔雀石与浑天仪共振出刺耳鸣响。一道青光闪过,他的刀法突然变了,每一式都精准对应星宿轨迹,正是沈青阳独创的"星落刀法"。

沈知白趁机将青雀尾蘸入池水,在空气中写下"惊蛰"二字。朱砂笔迹悬浮不散,竟引动云层中的闷雷。当闪电照亮池底时,她看清了浑天仪背面刻着的小字:

_"味之精微,口不能言。尚食改方,星移斗转。"_

父亲的字迹。沈知白突然福至心灵,抓起裴砚之的刀划破指尖,将血珠滴在舌尖。五年前那个惊蛰夜,父亲临终前塞进她嘴里的不是糖丸,而是味觉记忆!

_尚食局的蟹酿橙入口腥甜,突厥莳萝混着朱砂在舌根苦。百官宴饮正酣时,父亲在司天台看到紫微垣星位偏移三度。他狂奔向玄武门,却被尚食令拦下_

"我明白了!"沈知白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尚食局在节气食方里添加突厥香料,让百官气血运行与星象产生偏差。当司天台观测时"

一支银筷突然穿透她的肩膀。沈知白痛得跪倒在地,看见不远处有个穿尚食局服饰的老者正在操控傀儡。老者腕间的五彩绳已经褪色,却仍能辨认出是永徽五年上巳节特制的"长命缕"。

"张承恩!"裴砚之怒吼着劈开两个傀儡,却被第三具傀儡用银筷刺中大腿。他单膝跪地,刀尖拄地才没倒下,鲜血在池底青砖上汇成小小的水洼。

沈知白咬牙拔出肩头的银筷,现筷尾刻着"秋分"二字。剧痛中,她恍惚看见父亲当年也是被这样一支刻着"惊蛰"的银筷所伤。舌尖再次泛起杏花血气——那是父亲临终前咬碎的毒囊味道。

青雀尾突然自动飞到她面前,笔杆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细长银针。沈知白想起儿时父亲教她认星用的"量天针",毫不犹豫将银针刺入裴砚之后颈的《天问》刺青中心。

"啊——"裴砚之仰头出一声非人的嚎叫。刺青中隐藏的星图被激活,化作金光流向他四肢百骸。毒素被逼出体外,在皮肤表面凝成二十四节气特有的花纹。

傀儡们的动作突然停滞。张承恩惊愕地看着恢复行动的裴砚之:"不可能!二十四节气毒无药可解!"

"除非"老者浑浊的瞳孔转向沈知白手中的青雀尾,"司历官以命换命?"

沈知白还未来得及细想这话含义,裴砚之已如离弦之箭冲向张承恩。他的刀法比中毒前更加凌厉,每一刀都带着星光轨迹。最诡异的是,那些被斩落的傀儡残肢上,《膳夫经》文字正自动重组为《麟德历》原文。

张承恩急后退,从袖中甩出三张黄符。符纸遇风即燃,化作"小满"、"芒种"、"夏至"三个火人拦在裴砚之面前。老者趁机跳入池水,消失前朝沈知白露出诡异的微笑:"丫头,你可知你父亲为何自毁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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