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记错的话,许承书是研究红学的?”陆知序慢声问。
李一白回答得很专业:“是的。许教授不但在京大带了课程,还开设讲座,允许校外社会人士前去旁听,多年来的书籍著作也多与明清小说相关,红学研究类的著作更是不胜枚举。”
李一白不停歇地说。
仿佛只要说的字儿够多,就能填满这空寂办公室里回荡着的森冷,和针落可闻的孤独。
太孤独了,连声音都少。
李一白想,陆总付给他的工资里,有一大半都用来消解这种浸骨的淡漠了。
任谁和陆总呆久了,都会很想念喧嚣热闹的人间。
李一白看见陆知序不知为何笑了笑。
“我隐约记得陆迟风之前交过一个提案,想给这些老教授拍纪录片。”
李一白:“大方向是这样没错,具体提案应该有存档,我稍后去找出来。”
陆知序不置可否:“联系陆迟风吧,给他和许承书组个局。”
“明晚,我希望许承书出现在他应该出现的地方。”
“是。”
李一白退至门外,汗意早濡湿了衬衣。
第29章有时云他亲过你没?认真回答我。
没和陆知序说晚安,温言睡了个难得的好觉。
如果不是许承书临时消息说他今晚不来,温言心情会更好。
但她人已经到李一白来的地址,也就没想着再走。
昨晚她查了查资料,这次文化小镇的选址前身是数条老胡同交错的旧区,旧水河与萧凉河穿插着流经。老胡同脏乱,旧河也污了新班子的脸面,改造是前些年就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只是没想到拖了这么些年,拖到由陆氏啃下这块蛋糕。
要是放在消息刚传出来时就开工,轮不到陆氏。
马上就到七月,天气越来越热,下午四点的太阳落在街面上,晒得人冰淇淋似的融化掉,大家都在躲着光走。
温言找了家胡同口的咖啡店,点了杯冰美式,坐在门外高椅上汲着冰块的凉气等人。
却没想到等来的是陆知序。
称得上燥热的天气,他仍旧穿着西裤和长袖衬衫,袖口规正地扣好,除锁骨处隐约可见的月白色肌肤外,再没露出半点儿。
假正经,温言腹诽。
狭窄的胡同夹道开着红而热的小花儿,太阳一晃,明艳艳地烧起来,一路烧到胡同尽头去。
但也没能把踩着光走来的男人烧得热烈几分。
他在温言面前站定,宽阔的身躯为温言投下一片阴影。
温言被这突如其来的阴凉取悦,舒服得眯起眼。
“陆先生不是说要开会,不能来?”温言哼了声,“说话不算话,以后呀,傻子才信你呢。”
她看看时间,撇嘴:“骗人就算了,还迟到。”
陆知序背对着阳光,却眯了眯眼。
从温言手中将冰美式抽走。
“国外风水这么好,出去待几年连肚子都不疼了?”
温言摸着鼻子嘟囔:“又不是这几天来,这么热的天,喝点儿怎么了。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大冰块24小时全自动降温啊?”
陆知序黑沉的眸子咬着她看。
温言今天穿了条杏色的法式玫瑰裙,大方领下坦诚着大片雪白皮肤,在太阳底下泛着温柔的光泽。
小姑娘许是怕晒,规规矩矩坐在他的阴影下,像极了心甘情愿被他庇佑的样子。
乖得陆知序想把人抱在腿上亲。
只是这张嘴,说出的话还是那么气人。
陆知序轻笑了声,像六月碧波上盛开的粉荷,温柔地吐字:“微博。”
温言刹那间缩了缩颈。
警惕地瞪着他看:“什么意思。”
她整个人倏地绷紧,想往后退却无处可退。
陆知序好整以暇看她这一系列戒备反应,眸里都是兴味,却并不言语。
温言在他面前没办法,只能强装镇定:“什么微博?你们这项目要在微博上宣传吗,我觉得可以诶。”
“温言,我可以给你狡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