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妈咪,之前爸爸送我的乐高我都没有地方放,可是现在爸爸给了我一整间房间做乐高室!就在二楼!我带你去看。”温衡牵着她的手不知疲倦地介绍每一间屋子。
他的卧室,他的画室,他的乐高室,还有他的钢琴室。
温衡的天地,一夜之间从只能和温言共享的一室一厅扩宽到整个儿的别墅。
拥有自己的空间这件事,让他兴奋得脸都红了。
于是温言所有的抗拒、挣扎便在温衡巨大的欢喜里一点点儿烟消云散了。
陆知序太知道怎么拿捏她的情绪。
她垂着头,不肯和他对视。
只闷声用话推他走:“说好的,你不住这儿。”
“这是你家,我当然不住。”陆知序温和地笑一笑,俯身下来时仿佛两肩载着的经年雪都融化,“这些年,我不过是替主人守着家。”
温言被他这句话说得鼻子一酸。
在她选择异国他乡那一刻,就从未肖想过还有归途。
陆知序却用这样正经的,诚恳地方式告诉她,原来她真的还有个家。
尽管这个家,也是陆知序给的。
可他图什么呢。
温言心里乱成一团麻。
她几乎就快要相信他的喜欢了。
可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八年前的他们要错过,八年后的他们却能重新走在一起,还能以这样的方式诡异又平和的共处。
八年前的她至少足够勇敢,更有着鲜活的脸庞和身体,八年后的她有什么呢?
她把自己活成了一只不敢钻出壳子晒太阳的小龟。
陆知序眉宇浅浅拢着,扫过那堆行李,半晌只说了句:“才这么点东西。”
温言不想和他纠缠,转了话题:“你的东西呢。”
“一白已经搬过去了。”
温言还没觉有什么不对,点点头说:“一白效率是高。”
陆知序笑了声,声音里头含着点儿懒:“就在隔壁楼,一个早上还搬不完,我就该考虑换人了。”
温言瞪大了眼。
“想我了就来隔壁,两步路。”陆知序低低徐徐的笑声磨着她的耳朵。
温言被资本家的无耻嘴脸气得牙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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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陆知序后,温言安安静静在客厅忙了一个下午。
暑假已经过了十来天,她的科研进度约等于o不说,下学期要上的新课也没开始准备。
难免有几分焦躁。
温衡将自己关进乐高室,宣布和她谁也不要打扰谁。
温言才有了空间理一理工作上的思路。
期末结束前,她在班上宣布了有个项目可以带学生文,但需要学生做一些基础性的工作。来报名的学生有八个,温言给八个人都分配了《四库全书》里的不同段落,让学生们根据检索软件和《说文解字》,将文言文译成白话。
翻译好就可以提交。
这一步主要是筛选学生的耐心,和古汉语的基础知识程度,还有对工具的辨别、使用能力。
邮箱里静静躺着七封邮件。
四封都是道歉的,说干不了这活儿,打了退堂鼓。
另有两封,温言仔细看下来,基本可以确定是用aI翻的,翻后也没检查过,就过来了,有几处笑话都闹得一样。
温言头疼地点开最后一封。
没想到竟然是手写的。
娟丽秀气的钢笔小字儿,翻译得也很好,有几处aI辨识不了的难点,都翻译得不错,只是还没达到能直接用的地步。
但看得出下了功夫。
温言倒回去看学生名字,叫祝酒。
她对这学生有点儿印象,安安静静,话不多,但永远坐在教室第一排,眼睛很大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
温言又将翻译看了一遍,才注意到小姑娘写作业的纸,竟然用的是很老旧的单位信笺,纸已经泛黄褪色了,只剩最上方鲜红的抬头写着:嘉临汽车修配厂。
竟然也是嘉临人。
温言对这个叫祝酒的学生多了点儿好感,回邮件夸赞一番,顺便给了她第二阶段的任务。
回完邮件,自己的事忙了一阵儿,许承书又给她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