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的弟弟,不知道他的父亲,不知道他不爱去英国的原因。”
“更不知道我说林老爷子独断意味着什么。”
沈隽的话像一缕缕风,携带着大量的尘埃往她脑子里钻。
尘埃雾霾一样遮蔽了她,叫她思考不能。
陆知序不爱去英国?为什么?
所以这才是他找了那么多地方,最后才找到她在英国的理由吗?
温言处理不了这样的信息量,愣在原地,跟着无意识地重复:“所以呢,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会给林夏安排一个我,也就会给陆知序,安排另一个女版的沈隽。”
沈隽挡在温言的面前,拦住她惯性朝前走的步伐,垂着头看她。
那目光里写满了温言不想面对的心疼、怜惜和别的什么。
“温言,陆知序不是适合你的人。”
“他把你关在那座别墅里,不给你自由,不让你交友,但你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
沈隽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
路过的人以为这是一对吵架的小情侣,都侧目看过来。
五光十色的城市,越来越多的人脸,和沈隽让人目眩神晕的话掺杂在一起,无差别朝温言砸来。
越是成为焦点,她越是一寸寸挺直了脊背。
站在这些各异的目光里,不要让人看扁了去。
这样的事她在英国已经做过很多回,熟门熟路。
那时那些散落一地的绩点、论文,围绕在身边指指点点的异国人,和p出来大肆传播的黄图与长达58页的pdF,比此时此刻这些目光这些话语,要重得多。
温言一样一个人挺了过来。
这不算什么的。
她抬起头对沈隽笑笑:“谢谢老朋友的关心,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怎么不是!”沈隽气红了眼。
他被气得走来走去,想冲上前去抓住温言一顿摇晃,又怕捏疼了她,握住肩头的手张张合合,而后无力垂落,最终只能化作一句闷闷的话。
“你连和我去吃饭的自由,都没有了。”
热情的小狗变得委屈,仿佛身后的尾巴都耷拉下来,在控诉着温言。
温言笑弯了眼:“有的。”
“只是我不想。”
只是她不想。
沈隽连退好几步,圆圆的眼睛瞪大了,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温言站在原地,任由他失魂落魄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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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牵着温衡到家时,厨师刚从别墅离开。
陆知序笑着接过温衡的书包:“回来得刚好,洗手吃饭。”
温衡被他牵着去洗手,唧唧喳喳地讲游乐园有多好玩,还说下次还想和干爹还有妈咪一起去。
陆知序顿足,眸子有点冷,先看温言一眼,才问温衡。
“怎么又不叫爸爸了?”
他对这称呼倒是敏感,连温言都没注意到。
温衡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单独和爸爸说话的时候,还是喊爸爸,但是和妈咪放在一起讲的时候就要讲干爹妈咪,不然别人会误以为爸爸你和妈咪是夫妻的。”
“噢?”陆知序扯扯唇,“谁教你的。你沈叔叔?”
温衡点点头。
陆知序没再说什么,似笑非笑剜温言一眼:“愣着干什么,你也过来洗手。”
温言被陆知序凉津津的目光噎住,老老实实跟过去。
陆知序耐心地替温衡洗完手,将他赶出洗手间。
“过来。”他垂睨门边明艳漂亮却神色复杂的人,“到你这个小朋友了。”
“想什么呢?”
他从身后揽住温言,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绕过去替她洗手。
洗手液润滑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男人有力的指骨穿插在女人白得像瓷的指根里,碾磨、抽动、再握紧。
温言无声抽了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