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嫣小心翼翼地将林泽琛扶到床边躺下,细心地垫好靠枕。
林泽琛伸手拍了拍床的另一边,声音带着几分虚弱却又不容拒绝:“过来,坐着。”
舒嫣环视一圈,病房里确实没有更合适的地方可坐,沙离床又太远。
她犹豫片刻,脱下鞋子,轻手轻脚爬到林泽琛右侧,隔着被子半躺下来,胳膊肘撑在枕头上,和他保持着大约二十厘米的距离。
林泽琛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过来,干嘛离那么远,我想看看你的伤。”说着要伸手去掀她的衣服。
舒嫣连忙往下拉了拉衣服,说道:“我伤都快好了。跟你比起来,我这根本不算什么。”
林泽琛伸在半空中的手,转而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下次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我有把握才做的。倒是你,能跟我说说,你怎么受的伤吗?”舒嫣追问。
林泽琛调侃道:“我们现在是不是有点患难夫妻的感觉?”
“你就不能说点正事吗?再这样,我不管你了。”舒嫣假装生气,作势要起身离开。
林泽琛赶忙拉住她的手:“好好,我告诉你。从哪儿说起呢?”其实他不是不想说,只是担心把实情全告诉舒嫣会吓到她。
他思忖片刻,突然问道:“你上次问我为什么做菜那么好吃?”
“嗯,你说你是看小姨做,然后跟着学的。”舒嫣一脸疑惑,不明白这和受伤有什么关系。
林泽琛压低声音:“我答应过小姨要照顾好我弟,这次他在纽约得罪了黑帮。我和林松带人去交涉,谈好了赎金,结果对方拿了钱就反悔。我穿了防弹衣,腿上和手臂被子弹擦伤,没有伤到骨头。但林松为我挡了一枪,肩部中弹,现在还在icu昏迷。这段时间没联系你,就是怕你担心。”
他刻意省略了仓库里激烈的枪战,还有林松替他挡枪的惊险画面,把这场危机说得轻描淡写。
实际上,在布鲁克林的仓库里,林泽坤被粗暴地捆绑在阴暗角落,裴智韬更是吓得面无人色,浑身抖如筛糠。
本以为交了赎金就能平安离开,可刚出仓库,对方突然开枪。
林泽琛反应已是极快,身体本能的向一侧翻滚规避,但子弹还是擦着他大腿划过。
剧痛袭来,他却连闷哼都来不及出,凭借着多年生死边缘磨砺出的直觉,迅举枪还击。
混乱中,他刚躲过第二颗子弹,后颈就被灼热的气流扫过——林松的身体重重砸在他背上,温热的血顺着战术背心渗出来。
那一刻,他才惊觉自己落入了精心设计的圈套,背后竟然有人朝他开冷枪。
好在,他带的人手够多,才勉强死里逃生。
“那林松现在还在米国吗?”舒嫣想起上次去榕城,就是沉默寡言的林松来接的他们。
她知道林松是林岩的哥哥,难怪林岩当时脸色那么难看。
“已经转回国内了,病情基本稳定了。”
“等你好些,我们一起去医院看他。”
舒嫣心里满是感激,每个人命只有一条,能豁出命挡枪,这份交情实在不一般。
“好,现在该说说你的事了!”林泽琛牵着她的手。
舒嫣把这两天的经历讲了一遍,怕林泽琛责怪她冒险救人,还特意强调实习生徐有恩平时对她有多好。
林泽琛听完,神色严肃起来:“这个徐有恩,为什么偏偏去你们事务所?”
舒嫣愣住,脑海里浮现出徐有恩落马时苍白的脸色,还有他每天放在她桌上的热拿铁,出差时主动拎行李的样子。
“可能是为了学习经验吧,他爸公司马上要做ipo项目。”
“ipo项目核心在投行,去投行学习不是更合适?”林泽琛瞳孔微缩,“而且他父亲知道他有先天性心脏病,还让他跟着你加班到凌晨,不觉得奇怪吗?”
舒嫣不认同林泽琛的怀疑。
这世上的事经不起细想,哪有那么多算计?
她虽看不透人心,但能肯定徐有恩对她没有恶意,更无男女之情。
有些相遇不过是偶然的缘分,不必深究缘由。
“难道不能是我天生丽质,招人喜欢?”舒嫣故作自信。
林泽琛被逗笑出声,胸腔震动带起伤口的疼痛,他低头吻住她头顶:“嗯,是挺招人喜欢的。”
舒嫣不愿把人想得太坏。
这么多年她带过不少实习生,大家都客客气气的,想跟着她多学些经验,这似乎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林嫂将午餐端上楼时,舒嫣正守在病床边。
沾着病号餐的光,她也吃了顿全是清粥小菜的简餐。
向来不挑嘴的她,偶尔换换口味倒也觉得新鲜。
午后林泽琛半靠着床头开电话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