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第四队‘突刺’!”
峦圭殿后进大院中,手中拿着数张纸的归勇蓦然爆喝一声。
声响的同时,一组十一人的士兵立即手持大刀由北而南切入,归勇接着叫:“第一队‘蛇弹’,第五队‘逆弧’、第三队‘同心’、第二队‘乱环’……”
随着归勇的呼喝,只见赵才、吴平那一队虽然浑身是汗、满面尘土,仍咬紧牙发足急奔,一直线地咬向第二队,率领第二队的池路同时大吼一声,十人忽然散成两个小圈,跟着又四散而开,绕成一个大圈,转头向着袁业家那一队围去。
袁业家率领的正是第三小队,他们听到“同心”的指令,忽然一绕,眼看就要将钟名古的第五小队围了起来,不过这时对于第五小队的指令又到了,钟名古等人向后一退,十一个人排成五排,一层层地向着两侧让开,却是让杜给那队围了一个空。
眼看归勇一连串的发令,赵才等五十余人谁也不敢偷懒,竖直耳朵细听归勇的命令,每队十人左右的小队伍在后进大院中穿来插去,花团锦簇的好不热闹。
奇怪的是归勇一连串地念下来,这五组队伍却不会混乱,总是恰好自空隙中穿了过去。
而归勇也没怎么注意阵势,他望着手中纸,一连串地念:“……第五队‘顺旋’、第三队‘旋冲’、第一队‘蛇回’、第二队‘散羽’、第五队‘片裂’、第四豚‘错梳’……”
赵才等人却是越奔越快,终于池路的第二队在四面一散的时候动作一慢,被袁业家率领的第三队划着弧形一冲,整个队伍散了开来,四、五个士兵更是撞在一起。
这下可成了连锁反应,跟着冲过来的第四队杜给吃了一惊,正不知该不该停脚的时候,自己的队伍已经依号令分成了三排,正错乱着脚步奔向袁业家的队伍,杜给想停也不成,后面自己的士兵挤着自己前奔,一下子又乒乒乓乓地倒下了七八人。
眼看着五队就要撞成一团,归勇皱皱眉摇摇头,将纸一折收入怀中,大声说:“停!”
就这么一耽搁,场中又倒了好几人,幸好大家不是真刀真枪厮杀,不然可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整队!”归勇大喝:“排齐!”
这五十多人这些日子都在归勇的指挥下操练,早被管束得极乖,只见他们不到十秒已经整队完毕,一个个像根木头似地杵在归勇面前,虽然所有人连气都不敢喘,但从胸膛急促的起伏中,依然能看出他们刚刚耗费了极大的精力。
归勇目光从左至右的横扫过去,赵才等人被看得心里揣揣不安,归勇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说:“赵才!”
“是。”一脸霉运的赵才连忙出列。
没想到归勇居然破天荒地说:“全队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你带着大家练刀。”
“呢……是……”赵才一楞,差点忘了应答,归勇居然会让众人休息?却见归勇一转身,向着前院走去。
归勇这么一走,所有人几乎是一起嘘了一口气,细细瘦瘦的袁业家全身一松,摇头说:
“归老大吃错药了?”
“谁知道?”
赵才望望归勇确实已经离开,摇摇头说:“今天没处罚人,池路运气不错。”
这场操练第一个问题出现在池路的部队,若是按照以往,池路非得受罚不可。
粗壮的池路这时正砰咚一声摔坐在地面,一面抹开脸上的大汗说:“好险……”
钟名古也盘腿坐下,他休息了片刻才摇头骂说:“今天撑了有两个小时吧?真他妈不是人干的。”
“奇怪。”杜给皱眉思索说:“练这些不知道干什么?一开始还不过只有六大基本阵,后来居然衍生成十八种。”
“还不是整我们?”吴平捶着自己的肩腿,翻着白眼说。
“对!”赵才一拳轰向地面,闷闷地说:“总有一天我们要逃出去。”
“逃那儿去?”杜给好笑的说:“回家吗?”
这话一说,赵才又泄了气,别人他不知道,自己父亲赵平南一向支持徐定疆,绝不会帮着把自己藏起来。
“娘的。”池路猛地坐起,嚷嚷说:“老子哪天火大就跟他们拼了!”
“那就练功吧,练他奶奶的那五招!”赵才跳了起来,拔出腰畔的大刀,呼呼地耍了两下。
“你不累啊?”袁业家还在喘气,他摇头说:“校骑大爷,十分钟还没到吧?”
“他妈的校骑!”赵才骂:“你们以为我愿意当啊?”
“没关系啦。”杜给打圆场的说:“小王爷总不会一直待在南角城,到时候我们再溜回家就是了。”
这么一说,众人心中又燃起了一线希望,虽然十分钟好像还没到,不过归勇向来不讲道理,若是等一下他回来,见众人还赖在地上喘气,大家可有苦头吃。
所以没过多久,众人还是一个个起身,挥舞起大刀。
却说归勇走到徐定疆居住的院落,见四面没有他的踪影,颇有些诧异地向着寝房走去,这会儿日正当中,徐定疆不会在睡觉吧?
刚靠近寝房,归勇见寝房门窗紧闭,这又是一奇,归勇皱皱眉头,轻声叫:“小王爷?”
他的声音一发出,里面蓦然传出一声极轻微的娇呼,跟着徐定疆扬声说:“是归大叔吗?”
“是我。”归勇十分疑惑。
“我马上出来。”徐定疆哈哈笑说:“归大叔稍候。”
过了片刻,徐定疆一面披着上衣,一面开门踏出说:“归大叔,不好意思。”
门虽然只这么一开一阖,归勇已经看出床上还有一人,心里老大不高兴,有时在外逢场作戏也就罢了,把人带回宫城可就不大好。
他忍不住皱眉说:“小王爷……”
“那是玳音。”徐定疆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