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礼询问,自然有人去细查,不久后,消息传回来,徐苞沉着脸,走到刘礼身旁低声说:“康公……肢离骨散,血肉四散,已经死了好片刻了。”
连陈康都抵不过徐定疆那一击?
刘礼转回头,望着徐定疆,心中有些拿捏不定,对徐定疆,刘礼实在十分希望能纳为己用,但徐定疆这么动手杀了陈康,若是让徐定疆活命,对铁仇等人如何交代?
就算先不管铁仇等左府的人马,单就擒拿徐定疆这件事来说,也是一大麻烦,若将徐定疆以制穴之法封住真气,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只怕立即毙命,但若不制住他,等他恢复了力气,怎么还制得住他?
刘礼望着徐定疆发怔,徐定疆却是强忍着痛苦运功,他的身体创伤十分严重,若非内息已经由后天转先天,能源涌入对于体内的疗伤十分有帮助,一般人受了这样的伤,死七、八次都不嫌多,而对于已修至先天真气的人,除非当场死亡,再严重的伤,也都不容易送命。
也所以刚刚刘礼对于陈康的生命还抱有一份希望,相对的,陈康既然已死,代表徐定疆刚刚那一击,真的是让陈康毫无挣扎的余地。
徐定疆稍歇片刻,涌入体内的气劲不断的重构身体组织,过不多久,混乱的内脏逐渐归位,伤口的血液他渐渐不再外淌,但徐定疆依然装出一副垂死的模样说:“卫国使……你到底……为什么……要反叛?”
刘礼没想到徐定疆居然问出这句话,他叹了一口气说:“你问这做什么?”
“总要问问清楚……”徐定疆喘了两口气说:“我们徐家父子……为什么而死,若……
弄不清楚,岂不是死的冤枉?”
刘礼正沉吟间,一旁的徐苞却发现不对,他蓦然由怀中取出几枚短针说:“启禀二皇子,我先封了他的大穴。”
这死老头!徐定疆心里暗骂,但却依然不敢动弹,只在嘴中断断续续的说:“你……你干脆……直接杀了我。”
但刘礼却也已察觉不对,以他们的级数来说,只要注意一点,便能发现徐定疆的体内真气正逐渐凝聚,刘礼苦笑的摇头说:“好小子,差点又给你骗了……封了他的穴道。”
“是。”
徐苞把徐定疆翻了个身,一闪间五支针分别插入了徐定疆的背心,徐定疆内息立即四散,身体的创痛也立即复发,徐定疆只好强忍着痛,话是不敢再说了。
刘礼转过头,望着断崖上方,蓦然大声说:“唐灵、孟启,你们两个出来!”
上方的人早知道徐定疆已经被擒,现在正乱成一团,过没多久,唐灵和孟启一脸忧色的出现在崖巅。
刘礼接着说:“你们的首领徐小王爷已经被擒,你们可愿投降?”
两人对望一眼,都没开口。蓦然一个身影冲到崖前,大声嚷着说:“小王爷呢?”
“在这儿。”刘礼往下一指说:“他身负重伤,但一时还死不掉。”
“小王爷!”那人喊了一声,但徐定疆这时连呼吸都有些辛苦,哪有力气回话?
那人见徐定疆没回话,哇哇叫说:“你们这些叛贼杀了小王爷?我们决不投降!”
这个老粗……徐定疆不用看,光听声音就知道是锺名古,难得他这么有骨气,但似乎有些不用头脑,徐定疆心里暗暗叹气,却也没法可想。
“限你们明日天明前投降,我既往不咎。”刘礼不理会锺名古在崖上跳脚,他顿了顿,向着四面说:“明日清晨,全军攻击!”
“是。”四面众官兵同时大声应和,数万人一起喊出来,声势煞是惊人。
刘礼也不等上方的反应,身子一掠,往帐幕飘了回去,一面飘下话:“将徐小王爷送到帐中,由我亲自看守。”
这么大礼数?
徐定疆眼看着四面围上来的官兵,每个脸上都是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徐定疆心里暗叹,刚刚杀了这么多人,看来再挨个几下是跑不掉了。
牧固图纪元一二○一年十四月二十二日
白玫没想到,徐定疆一脸有把握的模样溜出去,却落了个受伤被擒的下场?
刘礼撂下话,要部队天明前投降,那些管带自然又聚在一起商议,这时徐定疆不在,白玫以嫌疑之身,自然不好在内旁听,她也不等人赶,自动离开了木屋,在屋外的广场跺步。
现在该怎么办?
若部队真的投降,自己可以说是死定了,但就算部队不降,到了清晨,刘礼部队往上冲杀,只要几个高手率先冲上,山崖非露空档不可,白玫苦苦思索,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看月星转移,距清晨剩下不到三个小时,那群管带还在木屋中吵个不休,似乎还商量不出一个结果,白玫蓦然心一横,转过身走进了木屋。
见白玫突然走了进来,里面的管带们不禁楞了一楞,白玫也不等人问,张开口说:“我要下去救定疆。”
众人大吃一惊,这岂不是送死?但也有人不是这个想法,孟启就嘿嘿一声说:“白玫姑娘这一去,不知道回不回来?”
也许原来没几个人怀疑白玫,但孟启这么一说,四面投来的目光却都变成怀疑的神色,白玫也不在乎,冷笑一声说:“若是救不出定疆,反正大伙儿终究是死,难不成还计较哪一种死法?”
白玫把话锋转成下崖的风险,孟启一楞,正不知该如何接话时,白玫接着又说:“反正诸位也不用担心我会泄漏什么,我只是来向诸位打声招呼。”
话说完,白玫转身就要往外走。
“白姑娘且慢!”杜给站了起来。
白玫止步回身,沉着脸说:“除了定疆之外,我谁的话也不用听,你们忘了定疆怎么说的吗?除非你们决定投降,不然也得把我当成小王爷夫人。”
杜给一怔,想起徐定疆曾说的话,他表情缓了下来,吸了一口气说:“白姑娘莫误会,末将只是认为……营救小王爷十分危险,还需从长计议。”
“计议个什么!”锺名古跳了起来说:“白玫姑娘,我陪你去!”
“不用了。”白玫踏步出门说:“我一个人去方便。”话说完,白玫已经展开身法,向着崖巅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