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esp;&esp;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esp;&esp;你为什么是我的告死鸟?因为你是我唯一无法抗拒的死亡。
&esp;&esp;夜荒活了上万年,他惯用武力却不代表他就没有脑子。事实上对于人类亦或是神明的爱恨欲望,他看得比谁都清楚,他知道得也比谁都透彻。
&esp;&esp;因为无论是人类还是神明,到了最后不过是终归死亡罢了。
&esp;&esp;所以一个月前风烛毫无预兆地提出辞职时,夜荒就明白风烛知道了那首诗对他的意义。那一刻他也的的确确对风烛起了杀心。
&esp;&esp;这份杀意他已经忍耐得够久了。
&esp;&esp;两年来他与风烛的每一次见面,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近乎自虐的折磨。
&esp;&esp;夜荒试着用疼痛压抑内心日复一日翻腾不休的渴望,可那不过是饮鸩止渴自取灭亡罢了。
&esp;&esp;越克制越难耐,越隐忍越疯狂。
&esp;&esp;夜荒不知道常人会如何界定这样的情感。
&esp;&esp;他只知道他想撕碎风烛冷淡而绮丽的面容,他想割裂风烛苍白而脆弱的咽喉,他想剖开风烛温热的心脏,用他的骨血与灵魂来抑制自己那无论如何也无法填满的渴望。
&esp;&esp;他当真忍得太久了。
&esp;&esp;忍到他连骨髓都在疼痛。
&esp;&esp;夜荒从来没有人类固有的道德底线,更不会对他人有什么恻隐之心。
&esp;&esp;可面对风烛,他却偏偏毫无缘由地一再忍耐。
&esp;&esp;每一次他刚起了杀心,又总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将杀意放纵到了下一次。
&esp;&esp;就连风烛向他辞职那次也不例外。
&esp;&esp;那一次是夜荒杀意最盛的时候。
&esp;&esp;他不在乎什么致命弱点,也不在乎什么命定的死亡。他只是无法容忍风烛在他忍得如此艰难的情况下自顾自地离开中域,然后于多年之后死在一个他所不知道的角落。
&esp;&esp;在风烛即将对他说出辞职理由的瞬间,夜荒脑子里瞬间划过了无数种杀人的伎俩。
&esp;&esp;他甚至已经在思考风烛那张脸染上鲜血和泪水后会是何等模样。
&esp;&esp;然而风烛偏偏什么都没说。
&esp;&esp;他不过就是睁着那看着冷淡实则傲慢至极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自己,夜荒却像是被人卸去了所有关节一般,再也无法伤他分毫。
&esp;&esp;真是可笑。
&esp;&esp;他的确想撕碎他,割裂他,剖开他。
&esp;&esp;但他也想拥抱他,亲吻他,占有他。
&esp;&esp;真是可笑。
&esp;&esp;直播间内,夜荒嘶哑的笑声越来越低,却也越来越可怖。
&esp;&esp;许久之后,他才停下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笑,然后才以一种低沉而浑噩的嗓音说道:
&esp;&esp;“我想听的东西很简单,你将事实直说就是了。”
&esp;&esp;“来吧,就在这里告诉这片宇宙的所有人。”
&esp;&esp;“你是我的肋骨,我的祭品,我的告死鸟。”
&esp;&esp;“——你,是我无法抗拒的死亡。”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