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上厕所不关门、不开灯……」不愧是宗政总监,声音立马恢复了惯常的冷硬,甚至带着点强词夺理的意味:「还用脸、袭击了我的手。」
「呵、」李楷彻底气笑了,他扯了扯嘴角,牵动了脸上的红痕,「好、对,总监说得都对。」他顿了顿,视线下移,语气轻飘飘地问:「您那手疼不疼啊?可别伤着啦。」
宗政没再说话,转身走向房间角落的小冰箱,生硬地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冰袋,拿着递给床上那人。
李楷扫了他一眼,没想接,面带嫌弃地撇撇嘴:「这太湿了,不利于我愈合。」说完,抬起没受伤的右手,指了指自己烫的左脸,半真半假地说:「要不把你那只打人的手贴我这,温度应该刚刚好。」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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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正宗盯着他。李楷脸上那点促狭的笑意还没完全散去,眼神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试探和……某种藏在疲惫之下的依赖?
可这个要求或玩笑逾越了太多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界限,让人无法释然接受。
只考虑了一秒。
宗政便猛地转身,大步向房门走去。李楷眼底那点微弱的光瞬间暗了下去,正想用:“怎么还是这么开不起玩笑?”的调侃来掩饰,还没开口,就听见,门口传来「咔哒」一声脆响。
门,被反锁了。
李楷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双眼微微睁大,看着那个冷峻的身影又掉头走了回来。那人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比刚才更冷硬几分,而那步伐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楷。没等对方从震惊中回神,他已经朝他伸出右手。那微凉的、裹着冰袋寒意的指尖,轻轻地、稳稳贴上李楷颧骨上那片灼热。
「……」
冰凉的触感瞬间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像一股清泉注入焦土。李楷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所有的调侃、抱怨、委屈都在瞬间消失;只剩下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势抚慰击中后的茫然和心悸。
宗政的手指准确无误地盖住那几道红痕,体温中和了冰袋的寒意,确实如李楷所说,温度刚刚好。
几秒钟的绝对寂静。只有窗外隐约的海浪声和两人刻意压制的呼吸声。
宗政正宗垂着眼,看见自己的手指正不自觉地轻颤,他眉头微蹙,低沉开口:
「你躺下。这样举着,手臂太酸了。」
李楷像是被这声音惊醒,眨眼间睫毛刮过对方拇指,「呵…要不……还是用冰……」
「闭嘴,躺下。」
面对领导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李楷乖乖躺倒。宗政顺势坐到一旁的转椅上,将距离拖得更近了些,手臂的悬空感减轻,姿势也更舒服了些。他注意到李楷将受伤的左手规矩地放在身侧,右手却悄悄地攥紧了被单。
“哼、还挺老实。”他心道。瞧着眼下像被施了定身咒的朋友,他嘴角显出一丝极难察觉的得意。早该如此了,这比任何门禁都更能让这人安分。
「放心。」他微笑着开口,语气轻柔中透着诡异,「在你好之前,我就在这儿盯着。」宗政总监安抚人的模样,反而更让人害怕……
「盯着消灭罪证?」李楷小声嘀咕。
宗政不答,但他目光始终没离开指尖下的那片皮肤。他指腹轻动,意外感受到那脸颊的触感比看起来要粗糙些,这叫他忍不住摩挲起来。心中正盘算该买什么牌子的面霜,却现李楷的脸颊更红了……他误以为是手温升高,连忙将指尖贴回冰袋降温。
李楷垂眼盯着他右手背上的疤痕,暗自纳闷这手打人怎么会这么疼?
「正宗。」
「嗯?」
「你手指、植入钛合金了吗?」
「哼、效果怎么样?」
「呵呵……我现在脖子也很疼,怕是要留后遗症了。」
「那是你自己晕倒的时候扭的,赖不着我。」
下午五点整。
营养师老周端着保温桶,脚步生风地进来送餐时,宗政正宗已从床边的转椅转移到了床前的沙上。经过了一下午的‘抢救’,李楷脸上的‘罪证’依旧清晰可见,甚至颜色、肿胀程度都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