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人会来支援,而我会探索下山路线,寻求救难队帮助。”
红女子点点头说:
“妳穿这样,还没下山就冻死啦。”
“支援者应该有考虑到这点。”
酒红色螺旋卷随点头动作轻盈甩动。
“可是那个人没来,对吧?”
安娜忍不住插嘴:
“会来的!”
“她来不了。”
“马麻她既然做到这种地步,一定会……”
“不是会不会的问题,是无法过来啦。因为我把通道处理掉了。”
“处理……?”
点头、点头。
“具体来说,就是把她贴在通道上那些阻碍愈合的药布全部扒掉,然后通道就会自己闭起来喔!”
红女子自认好意的解释,反而令听者陷入更深的不安。
虽然在下来过程中就感觉通道内壁犹如伤口,没办法弄清楚的话也只会将之定位成有点可怕的猜测。
然而当红女子说出“阻碍愈合”这句话,猜测就成了难以忘怀的事实──会如此陷入泥淖的往往是擅长以模糊的联想做最坏打算的大人,没办法理所当然运用抽象概念来解释事情的安娜则是挑起一边眉毛,代表三人反问:
“凭什么相信妳?”
红女子犹如猜到对方会这么说,立刻回道:
“因为我是系统管理员──很诚实的那种。”
这句话对于情报不足的她们来说,仍然是十分抽象的资讯。
但是在雪莉不耐烦地有所行动以前、在安娜正努力想搞懂现况而继续问以前,艾萝已经透过这句话确立了红女子试图告知她们的概念。
那东西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让雪莉或主人理解的,没有像她一样被红女子“唤醒”,绝不可能认同这样的概念。
因此,艾萝直接跳过身旁的两人,迳自对红女子的话语做出回应:
“白头的女人也说她是系统管理员,而且……而且她说我可以和主人一起离开。”
那头以问者眼光来看不是很顺眼的卷轻晃,红女子显露出困惑的表情。
那股情感并未持续干扰她,而是在两秒过后随着盘起手的动作快消失。
红女子两手盘在胸口,右脚往外跨出、屁股歪向一边,对急欲确认事态的艾萝说道:
“那是陷阱。只要有人从这个地方离开,重武装警卫系统就会启动。”
她的声音不快不慢、流畅好听,虽然置身事外,反倒因此给话语添上说服力。
并且,在听众消化掉这句话的意思并提出新的问题以前,仿佛变魔术般先一步解答她们的疑惑。
“那个白头的女人,白翡翠,她的目的是引诱妳们触重武装警卫系统,借此一举化解当前同时在各个区域生的动乱。重武装警卫系统,对内拥有非常强大的管制力,对外则有无与伦比的火力,其系统管理员就是妳们身后的女孩,祖母绿。”
一下子接收太多理解范围外的资讯,不管是天真的调教师、有过特殊经验的女奴还是身经百战的佣兵,实在不可能如同十秒钟前那般顺利消化。
甚至,当新资讯和理解力之间存在相当程度的落差,大脑就会拒绝承认资讯的真实性。
本该是如此。
可是红女子传递的资讯却没有被大脑排斥在外,而是在短短十秒内合理化了。
明明毫无根据,却变成了一点也不会去怀疑的“真实”。
干净地、舒服地,和认知融为一体。
听众们体验到这奇妙又说不上来的清爽感,纷纷浮现新奇的表情。红女子也露出为大家感到高兴的愉快神情,晃了晃酒色卷说:
“刚才妳们应该都感觉到,脑袋变得很轻盈很舒服吧。”
三人不约而同地颔。红女子接着说:
“这叫做『硬性修补』,是直接改写妳们认知中的情报优先权,属于一种破坏性修正,所以我不常、也不会大幅度使用,充其量就是改写几项情报的程度而已。”
红女子的声音每带出一道未知的话题或名词,她们最先感觉到的是困惑,接着脑袋又自然接纳了这些事。
这过程非常短暂,完全不影响红女子那与常人无异的说话度,因此轻盈和舒适的感觉犹如涨潮般温柔地抚上脑袋,成为一种纯粹的享受。
唯一没有慵懒地沉浸于变化之海的女奴──艾萝在接受这些资讯后,怀抱着冲突的情感,向盘着手的红女子问道:
“我们究竟该怎么办才好……?”